时间忽然过的很快。
之前等待四个小时,顾乖都感觉像是要了他的命,可开始跟蒋哥亲亲,时间顿时如水般淌去,流向四面八方,那水甚至像是被人洒上了汽油一样,只是零星的一些火点,便烧起熊熊大火,着了一整片冰雪之地。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男人还在接吻。
稍微瘦小些的被裹在冷峻男人宽松的羽绒服里,长款的羽绒服上皱巴巴的,除了窃入其中的雪花点缀在黑色的防水布上,就是一双漂亮到几乎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百万保单的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袖子。
他们这是不知道第几次吻了。
动作已经不局限于只是侧着头啃,而是来回的转换姿势,以免脖子总保持一个落枕。
又一次亲吻结束后,顾乖肚子咕噜噜的叫出声,他睁开眼,手电筒竟然都刚好没电,挣扎着闪烁了两下,就彻底让他们陷入黑暗。
顾乖怪怕黑的,但有蒋哥搂着他,他就又不害怕了,撒娇似的闭上眼,抿了抿发麻的唇,脑袋迷糊地问蒋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蒋贺胸口还起伏得厉害,几次三番地压下去的火气让他小腹隐隐作痛,但心灵的满足大于一切生理满足,很是疼惜地拍了拍小乖的后背,打开节电模式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居然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了,他们被困在这未知的雪地里二十个小时。
情况不太妙。
“已经是第二天了,只不过现在还在刮暴风雪,本来就四个小时的光照被遮了。”
顾乖闻言‘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起远在北京的妈妈:“完了,我妈肯定打我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开始到处找我了!”
他妈妈是大家闺秀,很文静秀气的一位女士,颇有些骨子里的清高,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对他的教育和衣食住行中去,可以说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照顾他,要是发现他出事了,肯定心脏要受不了的!
顾乖的操心不是没有道理,蒋贺很清楚小乖的妈妈也就是袁佩霞袁阿姨有高血压和先天心脏病,早年顾叔叔去世葬礼上,小乖的妈妈就被送去抢救过一次,后来一直很注意养生,为的就是多活几年,健健康康的活着,相依为命地养大小乖。
不是说这种相依为命不好,只是这种爱难道不觉得很沉重吗?
蒋先生从小旁观着,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每天被无微不至的关怀,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总归不会变成小乖这样,成为不敢表达自己想法的孩子。
顾乖这个人,有些愚孝,起码在蒋贺的眼里,顾乖很多时候所作的退让直接让他气吐血,偏偏小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口口声声都是一句:没办法,我妈不容易。
典型事件就不说了,还是关于梦想的事情,顾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什么梦想了。
再来就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早年小乖还没有出国深造时,每天除了书包会被袁阿姨仔仔细细的检查打理一遍,就连头发留什么款式,穿衣风格什么样子,都要管。
然后就是交往的朋友,记得上初中高中的时候,袁阿姨不止一次地问他小乖在班上都有哪个朋友,有没有早恋,有没有跟其他同学发生冲突,三天两头还要联系老师,询问小乖的学习情况。
哦,对了,袁阿姨似乎在小乖巴黎的宿舍还弄了个婴儿监控,就放在客厅和卧室,想起来就看看,想起来就看看,随时随地地透过监控软件跟顾乖对话,监督顾乖到家第一件事是洗手,然后换上家居服,最后亲眼看着顾乖吃饭,才算完。
唯一让蒋贺觉得顾乖还有点儿自我意识的地方,就剩下小乖可算还知道不能当着袁阿姨的面换衣服,知道点儿羞耻心,不管袁阿姨怎么说‘你这个人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害羞什么啊’,小乖还是会跑去卫生间换好衣服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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