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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牛奶奶去世,儿子不放心老父亲一人在老家,就几次三番想让他去首都共享天伦之乐。
之前牛大爷一直不肯去,可架不住儿子儿媳和小孙女缠磨,月初,到底是去了一次。
周围的老邻居们都说,老牛估计是不回来了。
谁承想才刚一个星期,牛大爷就又出现在康城的旧街头,像往常一样溜着黑八哥。
牛大爷滋溜抿了口黄酒,摇头晃脑砸吧两下,又捏起一只毛豆荚,两片苍老的嘴唇极其富有技巧地一抿一吸,几粒圆滚滚的豆子便混着汁水钻到嘴巴里去了。
凉丝丝滑溜溜,牙关一抿,丰满的豆子就化了泥,又软又糯。
他的口腔里瞬间炸开了一整个夏天。
“不去不去,没意思……”他摇头晃脑道。
首都是好,儿子儿媳一家也都孝顺,可他去了之后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那些高大华美的建筑,四通八达的街道,白生生闪着光,冰冷冷没人气儿。
住在那里,他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总觉得自己被束缚住了。
那儿毕竟不是他的家呀。
他得回来。
回来慢慢梳理那些已经逝去的旧时光。
十点多时,店里又来了位熟客:江澜。
她的豪车、装扮,总跟这一带陈旧的气息格格不入,引得店内几位食客频频侧目。
再次见到她,牧鱼还有些惊讶,“您是来?”
说话还是吃饭来了?
江澜冲他颔首示意,“一份油面筋酿肉,再加两份青菜。”
哪怕坐在廉价的木粉小板凳上,她的脊背还是挺得很直,仿佛在出席什么高端的商务会谈。
不多时,饭菜上来。
牧鱼小声道:“最近张哥没来找我。”
【张敞:“……”】
江澜的睫毛抖了下,转手抽了张名片递过去。
“白天我基本都在公司,有什么事,你可以打上面的座机。”
牧鱼往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名片一看,发现公司名字挺眼熟。
之前张敞就说过,他生前挺有牌面,出殡当日的架势比好些人结婚都大,只是牧鱼没往心里去。
如今一看这公司名儿,还真没扯谎:
这可是康城知名企业,纳税大户!
这人脉可难得。
牧鱼有点不好意思,还特意送了她一个橙红色的大蟠桃。
被塞了个桃儿的江澜当时就愣了。
她低头瞅了瞅那桃儿,圆滚滚毛茸茸,跟眼前的年轻人莫名相似。
就,有点喜感。
江澜出门时,跟两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就听他们有气无力道:“小老板,老样子。”
她会心一笑,看来又是老顾客。
来的正是李沐阳和章序。
牧鱼一抬头就呀了声,“小李哥,才两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圆脸都快成瓜子脸啦!
李沐阳摆摆手,累得说不出话来。
章序就道:“他想不开,跑去啃硬骨头,这两天就差给人家当牛做马了……”
牧鱼给他们上了菜,“你前两天才说要躺平,可别累出毛病来。”
就说那张敞吧,不就是生生累死的么!
李沐阳苦笑,“想躺平也得有资本啊。”
他们这些草根阶层,想过好日子,不就得年轻时候拿命换吗?
至于老了之后如何,且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牧鱼感慨着忙了一晚,看营业额不错,就美滋滋的上楼去。
结果一开门,就见自家师父正在供桌前跟人大眼瞪小眼。
老牧头儿手舞足蹈连比带划:“你,哪儿来的?咋抢我贡品?”
铠甲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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