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部曲从庄子那边快步走来。
人未到声先至。
梅令部曲每天都会派人在村子四处巡逻。
冯蕴朝汪氏点头示意一下往回走去“出什么事了?”
那个部曲叫吕大山最近常跟在邢丙的身边很得邢丙重用今日是他带队巡逻。
他走近便道:“那个姓韦的在地头放火。”
“放火?”冯蕴扬眉。
韦铮那群人开垦的荒地离界丘山很近土质比较硬她以为姓韦的气极了在烧山。
不料吕大山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大喘气似的接着说:“荒土长满野草他们嫌拔草太麻烦姓韦的下令说是要一把火烧掉。可大多荒草没有干枯不好引燃他们便去抱赵家和孙家的柴火铺在地里引火……”
岂有此理。
农人打把柴多不容易?
冯蕴冷笑:“他们真会想法子。”
吕大山也气得狠了说话都好似在吐火。
“赵家只有两个老人在家吃了亏也不敢吭声孙家娃子这两天常来庄子里跟邢老大家的二郎玩耍胆子大些便上去呵斥结果被这群匪兵推到沟里摔得鼻青脸肿胳膊肘儿都折了……”
吕大山语速很快。
冯蕴很快就了解了来龙去脉。
这事她多少得负点责任因为姓韦的是她留下来的。
“汪大嫂。”冯蕴扭头问汪氏“姚大夫在家吗?”
汪氏方才看她变了脸色就猜到出事正频频打量闻声唉一下“在的在的我去叫他。”
她甚至都没有问冯蕴是什么事。
冯蕴感激地一笑让吕大山带姚大夫去孙小郎家里替他看伤自己回庄子叫上邢丙和一群部曲准备去会一会姓韦的。
可走到半道她突然停下。
“不行。”
邢丙问:“女郎想到什么?”
冯蕴道:“姓韦的人多势众本就在气头上这时去招惹他恐会吃亏。”
太后跟前的红人心思早就膨胀得不知姓什么了眼下被她勒令在庄子里种田韦铮怕要憋坏了她现在找上去不是送上门给人出气吗?
邢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郎的意思俺不是很懂。”
冯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人多势众姓韦的又喜欢耍勇斗狠真发起疯来我们打不过还是先不要以卵击石了。”
邢丙有点糊涂“那眼下俺们怎么办?”
冯蕴:“敌强我弱不如以利诱之使敌深入再曝其短分而化之……”
邢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女郎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清了。
可凑在一起就是一团迷雾。
冯蕴沉着脸掉头就往庄子里走心下已有了计较。
这个韦铮其实是个大狠人。
别看他当下年轻气盛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其实后来的他做事十分缜密周全很有一套整人的手段。再成长一些便是个大祸害。
在不久之后北晋会成立了一个叫“大内缇骑司”的机构独立于御史台、尚书省等职权部门专事侦察、缉拿、暗查百官罗织罪状只向皇帝负责。
那韦铮便是大内缇骑司的司主为人阴损毒辣是太后和丞相李宗训的头等爪牙。
李氏父女也靠着大内缇骑司监督和控制百官短短两年便势倾朝野令百官闻风丧胆……
冯蕴记得上辈子她随裴獗回到中京后并没有亲眼见过韦铮但那个时候韦铮已名声在外大内缇骑也成了臭名昭着人人惧怕的鹰犬朝中大臣都怕被他们抓住把柄便是裴獗在府里也会万分谨慎不与正面交锋……
这种人……
打一顿有什么用?
与其等他成长坐大不如早点把根拔了。
即使将来仍会有李铮、谢铮、王铮那也不会是这个韦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