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继芳等官员暗暗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他深知其中的荒谬,但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对上官早已经习惯拍须溜马,哪怕上官在这里胡说八道,他们都是在旁边如听圣训,又怎么可能指出如此的错误之处呢?
正当大家想着怎么圆场的时候,徐陈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大大咧咧地直接挑明道:“钦差大人,据本员外所知,你此次南下整顿盐政,并无调兵权吧?”
跟着历朝历代文官推崇周礼、时时刻刻渴望恢复周公时代的秩序般,历史上的很多时期或事件总是深远地影响着后世。
由于宋太祖是由武将黄袍加身夺得政权,致使宋代以后的汉人王朝对武将一直心怀忌惮,因而实行重文抑武的政策。
纵使本朝是文官掌握兵权,但朝廷对文官同样存在着诸多的防备和掣肘。若不是嘉靖打压宦官,在各地的总督之上,实则还有一位权柄更大的总镇太监。
林晧然仅仅是一个巡盐钦差,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皇上,但并不能为所欲为。他现在想要调动地方卫所的军队,不仅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更要朝廷赋予调兵的职权。
正是如此,林晧然根本无权调动地方军队,关于清剿吴淞江那伙江寇无疑是一个笑话。
臧继芳等官员自然是清楚这一点,却没想到竟然给徐陈直接指破了,令到气氛顿时一凝,众人显是小心翼翼地扭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似乎是感到丢了脸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绷着脸深深地望了一眼徐陈,眼神明显透露着不善。
徐陈根本不曾踏足官场,对林晧然谈不上畏惧,面对着林晧然的愤怒,却是不以为然地晒笑道:“钦差大人的酒大概是喝多了!”
臧继芳等官员却是不敢接这个话茬,权当没有听到徐陈的话般,只是心里微微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偷偷观察着林晧然。
林晧然将酒杯放下,再度将目光落向徐陈的身上道:“此事与你何干?如此打听,莫不是跟那帮江寇有关联不成?”
这……
臧继芳等官员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却不想这位钦差大人的反击会如此的犀利,令到这周围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的紧张。
在花厅之中,其他作陪的酒桌亦是停止了吃喝,已然是暗暗地关注着这里的变化。有侍女本欲上前送酒,但此刻亦是停住了脚步。
“钦差大人,请慎言!我徐家蒙受二哥教诲,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指染违法之事,更别说跟江寇有往来!”徐陈当即阴沉着脸道。
林晧然的嘴巴微微上扬,显得不屑地说道:“倒不见得本分!本钦差在此跟诸位大人商讨清剿江盗之事,你一介草民在此打听亦就罢了,竟然还说本钦差醉了,当真不怕本钦差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臧继芳等官员听着这一番话,显得无奈地扭头望向了徐陈。
徐陈可以自恃徐阶胞弟的身份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但在林晧然这种高官面前还不懂得分寸,那便只能是要自取其辱了。
纵使是林晧然有一万个不对,那亦是轮不到他这个小小的员外指出来,更是如此不尊敬人家,人家又何必再给他面子?
“钦差大人,本员外刚刚是好意提醒大人,莫不要胡乱扣帽子!”徐陈自知理亏,但仍然不肯退让地进行争辩道。
林晧然冷哼一声,显得咄咄逼人地道:“本钦差断案无数,已有阅人之章法,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打听本钦差的剿寇计划!”
这……
臧继芳等官员暗暗咽了咽吐沫,显得同情地望向了徐陈。很多人都喜欢倚老卖老,但眼前这一位,分明就是以“能”欺人。
林晧然在担任雷州知府、广州知府和顺天府尹期间,破获了无数的奇案和冤案,早已经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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