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了血丝。再没有荣誉护卫出现,而灰潮终于不敢上前了,恐惧慢慢地布满了迷雾山战士因为疯狂而扭曲的脸,他们发出一声惊慌的呐喊,转身逃离。
温暖的阳光照在埃修布满血污的脸上,笼罩在波因布鲁上方的乌云终于散去了,时隔多日太阳终于来到北境最偏僻的角落。
前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灰潮中似乎还有人不甘心失败,去而复返。埃修下意识地挥起斧头朝脚步声的方向斩过去。他听到两声短促的、合并在一起的惊叫,像是一男一女同时发出的,而后斧刃反馈回异样的手感,不是绵软的黄油,也不是粗硬的黑面包,而是铿锵的金铁,来人胸铠上腾飞的苍龙纹章及时地映入眼帘,埃修硬生生地止住了斧刃挥斩的势头。
“援军?”他咳出口腔里燃血甘草的残渣,哑着声音问。这两个字耗干了埃修最后的力气,他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在来人的臂弯里。
……
亚历克西斯公爵的行军计划并不顺利。在瓦尔雪原上仓皇逃窜的迷雾山大军居然重新开始集结,朝他们发动进攻。尽管他们的阵型毫无章法,但还是将亚历克西斯公爵的部队在瓦尔雪原上拖延了一阵;而后格雷戈里四世带领的军队也遭遇了类似的情况。伊丝黛尔因为走得快,刚好跟重新集结的灰潮擦肩而过,因此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拦阻,最先抵达波因布鲁城下。西城的城门紧闭,瓮城的城头上看不见任何的守军。伊丝黛尔带队沿着城墙前进,在接近北瓮城的时候却撞上了汹涌出城的灰潮。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接战的欲望,只是仓皇往迷雾山脉的方向逃窜。而伊丝黛尔也没有贸贸然地去阻拦——双方的人数差距远不是能用“悬殊”去形容的程度,更何况她已经看出来如今的灰潮已经处于溃散阶段,就跟往年一样。伊丝黛尔对痛打落水狗并没什么兴致,在最后一名迷雾山战士踉踉跄跄地跑出北瓮城后,她跟瑟坦达率先冲进城内。波因布鲁并没有明显的,遭受过劫掠的痕迹。只有大批的尸体沿着主要的干道排布,大部分都穿着灰白色的皮甲,只有部分人穿着瑞文斯顿正规军的装束。伊丝黛尔与瑟坦达沿着尸体一路来到王立学院的礼堂前,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雪地被泼洒的血液浸染成暗沉的红色。礼堂门前是尸体最密集的地方,一个人垂着头立在大门前,身上穿着的铠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血壳,依稀可以辨认出是黑矛骑士团的制式铠甲。他拄着斧头,一动不动,雕像一般死寂。
伊丝黛尔好地走上去,那座雕像却突然动了,斧头径直朝伊丝黛尔横斩。那人一刹那展现出惊雷般迅猛的爆发力,伊丝黛尔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斧刃带着风声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她听到瑟坦达焦急的咆哮,但他离得太远了——或许不远,但相比起战斧那迅猛的速度,就算是一步的距离也成了天堑。死亡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然而行进的斧刃却戛然而止。“援军?”那人握着战斧,直勾勾地盯着伊丝黛尔胸甲上的苍龙纹章,声音沙哑,声带仿佛是被炭火烫过。他问完这句话后便一头栽倒。
伊丝黛尔下意识地接住了对方,她这时候才惊出一身冷汗。龙骑士团的徽记救了她一命,斧刃已经斩开了她的头盔,距离破开铁皮只有一线,但凡那人视线稍有偏移伊丝黛尔都必然身首异处,不仅如此,对方那收放自如的手劲简直匪夷所思。伊丝黛尔扶起他的身子仔细打量着,透过重重的血污,她看到了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这人是谁?伊丝黛尔愣住了。
“伊丝黛尔!你没事吧!”瑟坦达惊怒地上前,举起长矛就往那人的胸口刺去,但伊丝黛尔及时地制止了他,“等一下,瑟坦达,他不是敌人!”
礼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布罗谢特探出身子,谨慎地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到两人身上:“怎么就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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