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重要吗?”
谢洛白淡淡。
“很重要!”溪草顿了一下。
“至少对我很重要!”
小姑娘一本正经,肃然的面孔,期盼的颜色,让谢洛白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很重要?想起在六国饭店溪草醉眼朦胧透露的计划,谢洛白竟有些失神。但他不是沉溺情滋味的毛头小子,更不是沉溺风月的纨绔少年,虽然承认对溪草有着男女兴趣,但是那仅仅是兴趣而已。
况且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如果她果真完成了任务,他自然要遵守约定。
作为一个讲信用且自律的军人,谢洛白深信自己拿得起,也放得下。
若到时候自己还舍不得,那……那再把她追求回来就行了!
思及此,他烦躁的心情竟奇异地平静下来;而那个电光石闪间产生的念头忽地像一个魔咒在他脑中炸开。
他打量着身侧面色紧绷的少女,不知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溪草被他的一瞬几幻的表情弄得分外紧张。
正要出口发问,小汽车却忽地停了下来,溪草一个不稳,在惯性的作用下就要往前摔去,还是谢洛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才避免了她和前座亲密接触。
“怎么了?”
耳边冷声,而那双扶住自己腰的手也很快撤走了,活阎王继续反常的表现让溪草讶异,她有些困惑,随意往窗外一看,这一看便瞪圆了眼睛。
车窗外人群熙然,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里里外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把整条路堵得无法前行。
只是,这明显是巡捕房所在的那条街,根本不是自己回陆公馆的路!
溪草心跳有些乱,耳边却传来一声笑。
“小四,把车开过去。”
小四直起身子,道了声“是,司令”,便按起喇叭缓缓向前,人群左右分开,让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地现于人前。
一家叫卡萨布兰卡的咖啡馆被一众黑衫人团团围住,当前有个穿戴艳丽的女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她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娃,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被站在女人后背的男人抱在了怀中小声安慰。
男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轻拍女人的脊背,让她稳定情绪,转继才对为首那个貌不惊人的布衫男子陪着笑脸道。
“翔哥,艳桃不懂事,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
赵翔很是客气,对其比了一个数,看陆荣坤一瞬变色,幽幽道。
“都是自己人,不过陆次长你也知道社里的规矩,这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这是三爷、九爷一起负责的生意,便是九爷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三爷他老人家……”
赵翔观察着他的神色。
“都是讨口饭吃的人,兄弟们的难处陆次长应该能体谅。”
本来陆荣坤还打算厚着脸皮求陆承宗,请他去杜九那里替自己讨个好,听到赵翔祭出唐三,那挣扎的念头登时被灭了个干净!
唐三在华兴社中以铁面无私闻名,分明是土匪出身,做的也是黑道营生,却痛恨尔虞我诈,虚伪奉承,严遵黑白分明,规矩王道。因为也生得黑壮,有一副狭义心肠,年轻时被其余华兴社兄弟起了个诨名叫唐包公。
而赌坊这种你情我愿的买卖,更是要愿赌服输,从前在他赌坊中妄图通过求情或者以妻女抵债的都被其弄去喂鱼了。
看陆荣坤呆在原地,再无反应,赵翔对手下人抬了抬下巴。
“陆次长,对不住了。”
目睹自己的咖啡馆和房子被这些凶煞的壮汉侵占,赵艳桃声泪俱下抱紧陆荣坤的腿。
“老爷,今后我们怎么办啊,可怜的宝儿,我们怎么办啊……”
陆荣坤怀中的男孩,听到母亲哭喊,越发扯着嗓子鬼哭狼嚎,把陆荣坤震得脑壳疼;而周遭看热闹的人,显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指着他一通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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