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你帮忙,你就答应!”
提起陆云卿三个字,赵寅成脸色更加冷厉了。
“你该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
梅凤官心中一凛,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对溪草不利的事来,他冷笑数声。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难道不好奇,陆云卿为什么花重金救个毫不相干的死囚?可别忘了陆云卿手上还捏着我们的把柄……你倒是很放心嘛。”
赵寅成神色稍霁。
“说得也是,她是陆家人,又是谢二的表妹,要是能拿捏住,将来可为我所用,阿凤,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梅凤官瞟了他一眼,冷哼。
“说完没有,说完快滚,我要睡下了。”
说着,径自走向床边的穿衣镜,赵寅成还想再留片刻,但又怕他翻脸,只得闷闷不乐地出去。
“那你早点休息。”
梅凤官对镜解开盘扣,落地穿衣镜里,雪白的脖颈上几处青紫清晰可见,梅凤官目中腾地燃起怒火,快步走到盆架边,拧了湿毛巾狠狠擦拭,直至把那片皮肤擦出血迹,还不肯住手。
他的养父,前任梅班主临死前,曾握着他的手嘱咐。
“阿凤,你这样出众的相貌,天生就是当名角的料,只是世道太乱,太打眼的容貌就是灾祸,女人如此,男人也不能幸免,你若不能自保,就一定要寻个强大的靠山……”
忠顺王府倒台后,梅影班失去庇护,果然应验了养父的话,他的绝艳很快引来一批肮脏的权贵,“包夜金”送到后台的时候,梅凤官大怒,想也没想就掀翻了红漆托盘。
从前,他以为是自己在护着润龄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却不知,自己其实一直活在润龄的羽翼之下,忠顺王府就像一个玻璃罩,把他完好地保护起来,隔绝了外界的险恶,以至于他身为戏子,却如此天真骄傲。
玻璃罩一碎,外界的禽兽就扑上来了,小小的戏班,得罪了大人物,自然要被教训,那段时间的梅影班几乎解散,班里甚至有人冷嘲热讽。
“少班主,咱们吃这碗饭的人,是最做不得清高的,您能这样端着能到几时?那些扛枪的老粗若是一个不耐烦,砸了戏班来抢人,您还不一样得乖乖就范,又何必赔上兄弟们的活路?”
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赵寅成替他解了围,保护他免受禽兽的染指。
从燕京到雍州的六年,赵寅成拯救了他,拯救了整个梅影班,虽然大家似乎踏上了一条更加危险的路,但起码他可以堂堂正正做个男人,而不是在达官显贵身下让人肆意糟蹋。
严格来说,赵寅成是他的恩人、师傅、朋友,梅凤官感激他,但近几年,赵寅成对他的感情似乎在变质,且越发不能自持。
此前,梅凤官虽然厌恶,但并没有想过摆脱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过陆云卿后,这种念头就变得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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