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布的南洋百货公司,都和傅钧言定了单子,因为销路好,他不得不又进了一批新机器,把半死不活的熊氏织业彻底带了起来。
或许这个不学无术的傅钧言,才是傅家最有经商天赋的那个。
事业上的成功,让他看上去神采奕奕,似乎已经忘记了杜文佩带来的伤痛,其实溪草知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杜文佩。
“对了,今早潘代英拍了封电报给谢二,对龙砚秋的事表示遗憾,说会命人护送她和另外两位的遗体回雍州。”
虽然玉兰能回来下葬,溪草略感欣慰,可她同时讶异。
“他杀了人,又为什么这么做?示威还是折辱?这不明智。”
傅钧言对政治不感兴趣,耸肩道。
“大概谢二已经放虎归山,潘代英总得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对,那样的话,留着龙砚秋,将来在战场上威胁谢洛白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杀她?龙砚秋,真的是被潘代英所杀吗?”
此前消息过于震撼,几乎把她击溃,但冷静下来之后,溪草便觉疑点重重。
傅钧言只是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反正那个线人还有几天就到了,到时候所有事都会真相大白。”
傅钧言带她到了网球场,场子里人很少,毕竟西式运动是很奢侈的,能接触的人都算是上流社会。
傅钧言还约了两个球伴,居然是陆钦和唐双双,他对溪草道。
“都是熟人,我想你会自在些。”
这算很体贴溪草了,她没什么朋友,陆钦和唐双双虽不算溪草的朋友,但总不是敌人。
唐双双一改平日的浓艳,居然穿起来网球裙,卷发用发带箍起来,像个美艳的少女。
她很亲切地和溪草打招呼,她喜欢溪草,更喜欢傅钧言,他俊美有为,又曾是杜文佩的所有物,她就有种天然的征服欲,自然是很乐意来的。
陆钦就不那么乐意了,他不爱运动,对唐双双也没有好感,但他迫不得已。
虽然他在政府当了个官,结交了有权势的女朋友,但如今陆铮一家独大,这对和严曼青有过节的阮姨娘母子可是个威胁,他还是得巴结溪草这个堂妹,只有她能和陆铮抗衡。
傅钧言和唐双双都是很时髦的人,有来有回打得很好,而不会打网球的溪草和陆钦,就显得比较捉襟见肘,陆钦时常被同队的唐双双数落,憋得脸红脖子粗,似乎很不愉快。
溪草出了一身汗,却很畅快,似乎把堵在心中的郁结甩掉了几分。
打了几局,她累得不行,就坐在场边休息,陆钦早就不想继续,也趁机和她一道下了场,溪草看着唐双双和傅钧言对打,随口对陆钦道。
“听说二哥的女朋友,是吴政务长的千金?这很好啊!吴政务长仅此于市长,有了这位岳丈,堂哥往后可以官运亨通了。”
陆钦是姨太太生的儿子,地位不如陆铮,才干也有所不及,所以若能与吴政务长家结亲,算是一门好亲事,也难怪阮姨娘高兴。
而吴政务长的夫人,是唐双双的表姐,将来陆钦若是娶了吴家千金,还得跟着她叫一声小姨,所以陆钦才对她百般容忍。
得到溪草的夸奖,陆钦脸上未见笑容,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云卿,你不知道,大哥近日也交了新女朋友,是法国领事理查德的女儿莫嘉娜,她母亲在法国过世了,所以理查德把她接到了雍州,大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那个洋小姐迷得神魂颠倒,非要和他结婚,我很担心,一旦大哥成了法国人的女婿,华兴社不知还有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他今天前来,就是因为焦虑不安,而只有溪草,才能拿出主意。
不愧是花花公子陆铮啊!这次连外国女孩都骗到手了,溪草冷笑。
“二哥忘了,太爷一向讨厌洋人,这门婚事,恐怕很难达成。”
陆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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