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悦挪了几步,往风口里站了站,藉着夜风吹散满脑子的炽热。待思绪一凉,她蓦然想起宁疏曾经的教训来:
男女有别,误入歧途。
不不不,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对,辰霄是男人没错,可男人又怎么了?不就是脱件衣服嘛,门派中那么多师兄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况还有小燕,又算得了什么呀。嗯,方才只是离得太近,一时血气上了头
冉悦正安慰自己,却不防辰霄也出了门来,担忧地唤了她一声:“主上?”
冉悦一惊,忙整理了情绪,回头道:“没事,我就是想起该去厨房拿晚饭”
就在她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时候,辰霄上前了几步。他的衣衫并未穿妥帖,步伐动时,衣襟被夜风轻轻撩起,露出莹洁如玉的肌肤。于是,冉悦的话登时断续起来,后面几个字更是含糊不清。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将视线移开,再开口时,声音里染着若有似无的沉痛:“你等着,我去拿饭!!!”说完,她头一扭,飞也似地跑了。
待跑出老远,她停下步子,这才自问:
怎么会这样?
面颊上的炽热迟迟难以消褪,心跳更无半分安宁,一并连指尖也跟着微颤起来。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竟令她有些害怕。这种心绪之下,她哪里能好好思考,满脑子唯有“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不停打转。
但不管她怎样纠结,也不能永远不回去。费了些功夫稍为冷静后,她还是端着晚饭回来了。吃饭时倒算一切如常,可接下来,便是最为难的地方。
一直以来,她都是睡在外室的榻上的。但今天,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妥。而不妥的,又岂止这一个。紧扣的十指c轻柔的抚触c温暖的怀抱,乃至有意或是无意的同床共枕,如今想来,每一个都不妥当。而到了今日才觉得“不妥当”,是不是太晚了些?如今再讲究忌讳,是不是更奇怪?
思来想去,冉悦一咬牙,决定还是维持原状。只是这一夜,她怎么也睡不着。
榻上空间不大,也没多少给她辗转反侧的余地,她躺得百无聊赖,终是忍不住坐起了身,抬手将窗户略推开了些。清冷月光随夜风同入,照出一片莹白。藉着月光,她披衣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轻轻啜了一口,抿了抿嘴唇,而后,犹豫着探了头,往内室里瞄了一眼。
如此深夜,自然是什么也看不清,但听这一室静谧,想来辰霄睡得很沉。说来说去,静不下心来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她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会儿倒是生出些惆怅来了?
冉悦想不明白,不由自主地又叹了口气。诸多情绪,皆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她摇了摇头,转身放下了水杯,躺回了榻上。
天渐渐亮起的时候,冉悦的无奈也愈发彻底。原以为经过一夜,那些情绪便会消失,却终是事与愿违。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别说消失了,连一丝减淡的迹象都没有。
男女有别啊
在这个念头的影响下,她没敢入内室去催辰霄起床,只刻意装睡。待辰霄自行醒来,她方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而后,她没敢帮他梳理睡乱的长发c也没敢掖平他微皱的衣襟c甚至没敢双目对视,就这样,她有些心虚地维持着“寻常”模样,直到早课结束,用过早饭,彼此分开。
辰霄的去处自然是演武场,而冉悦则径直去了藏书阁。她在书架上拿了十来本书,于一旁的书案前坐下,翻开一本。呆坐许久,书上的文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叹口气,将书一合,倾身往案上一趴,歪头看着窗外。
几缕阳光透过窗棱,映出微尘飞舞。满室静谧,如将时光凝固如此景象,似曾相识。
冉悦想起了那一日,也是在这藏书阁中,她替他定了名。
说起来,那本书是什么来着?
她想到这里,挺身起来,走到了书架之间。说来也怪,万千藏书中,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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