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那一本:
《抱朴子》。
她将书翻开,细细地翻找起来,很快,便看到了那一句——挥翮云汉,耀景辰霄。
她不自觉地抬了手,轻轻抚过那行字。便在指尖落在“辰霄”二字上时,她忽觉心头一颤。这一颤,何等轻柔,如三月的微风化作的绵软细雨,轻坠在结满蓓蕾的枝头,娇嫩花瓣经细雨一打颤颤而动,却终是将开未开
她呆呆看着那两个字,不自禁地又想叹气,却不防一声轻唤从一旁传来。
“主上”
会这样唤她的人,自然只有一个。她惊讶之余又生心虚,忙将那本书藏在身后,慌张地看向了来者。
辰霄见她这个反应,顿生满目歉意:“我吓着主上了?”
冉悦的目光撞上他的视线,忙又移开:“可不是么咳,你怎么会来这儿?”
辰霄道:“宏毅先生说我不用再练剑了,让我来这儿看书。”
冉悦想起宏毅说过,比起习剑,辰霄更适合术法云云,大约是看他的剑技已无可挑剔,所以才不对,就算他更适合学习术法,又哪有让他来看书自学的?分明是找借口打发他啊!
冉悦微微蹙眉,道:“演武场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辰霄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只是来了许多人找我对招。”
这就对了。冉悦叹了口气。看来是来“讨教”的人太多,妨碍了宏毅授课。
偏偏是这个时候啊
冉悦瞥了瞥四下,果然是空无一人。她正犹豫要不要也找个借口到别处去,却听辰霄开口,问道:“宏毅先生让我看《灵引》,主上可知这本书在哪儿?”
“《灵引》?”冉悦自然知道这书,书中详述了战灵源起和灵羁锻成,更记载着许多基础咒法,是灵宿宫弟子的入门书籍。“跟我来。”她说完,熟门熟路地绕到东侧的书架,取了一套书下来。她捧书在手,笑道:“《灵引》可不只一本呢。”
辰霄从她手中接过书,笑道:“多谢主上。”
“不谢。”冉悦看看那厚重的书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又道,“到那边坐着看吧。”
辰霄自然应从,随她到书案边坐下,拿出一册看了起来。
让战灵看这套书实在是有些奇怪,也不知宏毅是个什么打算。冉悦想着想着,又觉一片静谧,莫名地便生出些局促来。
对了,看书须得静心,她在这儿只怕打扰。嗯,就这么告诉他,然后先回去。
冉悦打定主意,望向了身旁的辰霄,琢磨着开口的时机。出于种种有的没的的顾虑,她压低了视线,生怕又对上他的眼睛。于是,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执着书本的手。从指尖到手腕,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半挽的衣袖遮过手肘,只露出一截肌骨匀实的小臂。她放任自己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就见几缕长发垂落在他肩头,随呼吸轻轻曳动。顺着发丝而上,便是一张最为精致的侧脸。他低垂着眼睫,正是专心致志。冉悦不忍打扰他,将告辞的念头暂且压下。忽然,他眨了眨眼,不期然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令冉悦有了一瞬怔愣,不等她回神,辰霄转过了身来,对她举起手中的书本,点着一处,笑道:“这是主上曾用来替我治伤的术法,对吧?”
冉悦看着他手指之处,就见三个字:餍灵召。
回想起来,记忆片片细碎:雷光灼烁,吞没白金巨剑;轰响连声,湮灭天河醴渊。他说要睡上半个时辰,不,一刻就好。炵炵营火,摇动一片光影。落在掌心的三滴宿星潭水,微凉,叠上她掌心的手,亦是冰冷。水汽升腾,幻化七色,却氤氲融融暖意。
餍灵召,虚耗太甚,且又复杂难学,原是永远也用不上的,强行召彼世之力为战灵疗伤的术法。
“也不知我能不能学。”
辰霄的声音温软,如此自语。他将书翻转回去,细细看了片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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