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懿被观真往后一踹,稳不住身形,直接向石台外倒去。
坠落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观真口中的那个男人。
多年之前上官明修找到她,她以为对方是想找回族女、重建女族,可那人却说:
“神女之族繁衍至今,早就破了先祖的规矩,谈什么血脉、谈什么灵力?!不过是天碧、西池和重凌三脉维系权利的借口罢了!”
当睢儿一日一日长大,自己想要放弃那个权力之位、想要简简单单活下去时,那人又说:
“睢儿生来与人不同,就算你不争不夺,他们也不会放任你们好好活在世上。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搏一把呢?
就算是死,至少也是努力过。总不会等碌碌而终,再来后悔自己当初的迟疑与犹豫。”
甚至这位明修公子还在年前送来“岫山岩玉”,说“涯漈族女死的早,质疑睢儿身世的人太多,就算高氏一脉极力为证,毕竟人微言轻没什么太大的说服力”,又说那古玉是圣物之一,日后在睢儿身上总好过空口无凭。
却没想到,短短几月,玉筵身故、玉舟失踪,澜庭玉家一夜之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寻迹而来的江湖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神隐之力”,竟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母女二人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自己也曾问过上官明修,在女族中,“族夫”并没有什么实权,他这般殚精竭虑、暗地里帮她母女二人谋划,到底为的又是些什么?
当时这个男人浅笑道:
“人活一辈子,为的无非是‘欲望’二字。或是权、或是利,又或是些其他东西。
姒族女权至上,大多数男子地位低下,可我上官明修又岂是那等屈居人下之辈?!日后夫人掌权,别忘了许诺明修的东西才是……”
权啊,利啊,当真是蒙蔽人心的好东西呢!
她是曾经糊涂一时,心生嫉恨,在涯漈的安产药中下了毒,可那个懦弱的女人还是平平安安生了小族女啊。
她是酒后失言,泄露了过涯漈的真实身份。可她并没有引来江湖人,逼的平叔不得不连夜带着涯漈离开玉家啊?!
为什么涯漈会失踪?
为什么会有人说她难产而亡?
为什么自己会鬼迷心窍,想要用睢儿代替那个有着真正神女血脉的孩子?!
事到如今,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她终于发现,从始至终愚蠢愚昧,被人蒙蔽玩弄、牵着鼻子走的……一直都是她自己呢!
还有睢儿——自己那可怜无辜的睢儿,就这样被他们活活的害死了!!
不!
不甘心!!
我高懿不甘心!!!
只见那双失去神采的瞳孔中忽的迸出强烈的恨意,向后坠落的女人咬紧牙关、用力一扯,竟是拽住那只踹向自己的脚,拉着它的主人一同向虚空之下坠去……
死?!呵!
要死就一起死吧!
那些害死睢儿的,我高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观真没想到高懿在最后关头还能反击,只感觉脚脖子一紧,便有千斤的重力拽着自己朝下坠去。
他连忙伸手勾住石台的边缘,不让自己被高懿带下去。
奈何此时那位夫人已经完全脱离了石台,就靠一只手拽着观真的脚踝不上不下、不死不活,完完全全的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松手!你给我松手!!”
观真抬起空着的那只脚去踹高懿的手,想要将那女人给踹下去,可他却是低估了濒死之人的决心。
踹了两三下,非但没将人踹下,反而连带自己又整个人朝外坠了两分。
观真先前被地宫守卫刺了一剑,手臂一抬便是锥心的疼,如今挂在这九音石台上,不一会儿便肌肉酸疼、有种不听使唤的无力感。
眼见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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