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卢植推开房门,望着郭松的房间。握紧了佩剑,眼神流离不定。思忖道:“此子如此年纪便通晓经典,假以时日必为天下大宗。前有郑玄,后有郭松,吾名不显矣。与士大夫共天下乃托古改制之论,若能成功,必与董仲舒齐名,名垂青史,万世敬仰。”
下定决心,卢植快步穿过走廊,来到郭松房门前,却瞧见拐角处的小房间里王壮正倚着斧子盾牌打瞌睡。偏房墙角下一个小窝,趴着一条小狗,正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唉!”被这么一打断,卢植的这口气也泄了。他本来就是正人君子,作风正派,性格刚毅,这种暗算偷袭的事情,原本就是违逆本心的。只是方才一口狠劲上来了,冲昏了头而已。现在发现自己的举动被看见了,自然不敢再动。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者?”卢植一声长叹,握剑的手也放松了下来。想起了当年郑玄在马融门下求学,大成之后告辞回家,传闻中马融担心自己的学术流传到关东,郑玄取代自己天下大宗的地位,便派人暗杀,幸亏郑玄精通占卜,才逃出生天,有了今日的“天下所宗”。
这种毫无实据的事情,无论马融还是在郑玄都未回应过的谣言,前后不过几十年,便已经广为流传,成为马融的污点之一。自己今天若是真的杀了郭松,将其学说据为己有,怎么可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今日所思所想,他日也当流传草野,为天下耻笑。”卢植摇头叹息,快步转身离去。唤醒自己的仆役,驱赶着马车匆忙离开了西柏亭。
郭松站在门后,握着慎独剑的手也放松下来,微笑道:“能悬崖勒马,无愧于一代宗师。”
人不怕犯错,更不怕有危险的念头。犯了错能纠正,念头能及时止住,就已经是能人所不能,堪称君子之风了。
郭松自读书求学,到教书育人十余年,深知“知错能改”四个字,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碰的天花板。“一错再错”才是大部分人一路走到底的选择。
推开房门,抱起小白,笑吟吟的说:“看来咱们的耳朵都很灵敏啊,一点点动静都听得到。”
小白嘟囔着,根本不想理他,闭上眼睛就在他怀里睡着。郭松便抱着他坐在房门口,眺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
毋极县,青楼内。琴儿正对镜贴花黄,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子推开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里头放着胭脂盒。
“琴儿姐姐,这是今天的胭脂。”
“放着吧。”琴儿露出一个微笑,问道:“你是新来的?”
女孩点点头,道:“我叫丫丫,今年五岁了,来这里一个月了。”
琴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问道:“你爹娘呢?”
丫丫道:“他们不要我了。”
“过来,让姐姐抱抱。”琴儿一时心软,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几句。道:“遇到事情要激灵点,可别犯傻,活着最重要。”
丫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姐姐是个好人。”
“下去吧。”琴儿将一盒胭脂送给她,道:“就当留个纪念。”
丫丫问:“姐姐要去哪?”
“我要赎身了。”琴儿收拾妥当,拿着钱,对丫丫道:“我的东西帮我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丫丫点点头,“好。”
琴儿走了,丫丫拿着胭脂盒,好奇的端详着上面的花纹,她生在苦寒之家,哪里见过做工如此精细的东西?不由得看的入了迷。
外头传来了喧闹,还有一些龟公的叫喊声,她也没有在意,她才来,不清楚情况,而且也非常惧怕那些凶神恶煞的龟公,下意识的避开去。
等了老久,丫丫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些甜点,想要伸手去拿,却又缩了回去,“这是姐姐的东西,姐姐没同意,不能吃。”
丫丫的眼神被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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