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操近路直插金州城,急奔至第二日午后,穿城而过,奔自金州城西门处,眼看就要出城门了,那匹奔了近二天一夜,没吃一口草料没喝一口水的上好的汗血马前蹄一软,终于倒地不起,太子也差不多累倒,还算机灵,及时跳下马背,人没受伤,只这一惊,也受惊不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几个路人的帮忙下,才将马挪到路旁,找到最近一处客栈,讨了些马料过来喂它,汗血马歪在那里,已吃不下草料了。
有路人一脸惋惜,叹息摇头,“这马已经不中用了。”被凶神恶煞似的太子瞪了一眼,匆匆走开了。
便在此时,常恒赶了上来,跳下马,爬在一处矮墙上吐了个昏天黑地,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回头再看他的马,躺在地上直抽搐,显是已废。
太子将手中的草料筐扔在地下,起身走过来,一身土满面尘,哪里还有半点尘世间第一美男子的少年郎模样?除了身上的衣服没有破破烂烂以外,情形已与街头乞丐差不离。
他捂住鼻子背着脸,不让常恒吐出的秽物酸臭味钻入,嫌弃地扭过脸,拍着常恒的背,伸出手,闷声闷气地说,“拿来。”
常恒已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吐得也差不多了,他抹了一把嘴,瞅着太子那伸过的脏手,“干啥?”
“银子!”
“没有!”
“你贪掉了?!”
“路上跑得紧!丢了!”
“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当掉!”
“没有!”
“我明明记得你有一块上好的玉佩,你敢对着本太子撒谎?!”太子说着,伸手就往常恒腰间摸去。
常恒一闪躲开,“太子爷,咱能别闹了么?回去吧!常久已经走了,这会儿怕是已到西州了,难道要一直追到西州去?就咱们现在身无分文的窘样?”
“你当我傻?常久随和亲使团西去,大部分坐着车轿,带着怀西的嫁妆,比老牛车快不了多少。我没猜错的话,这会儿还在玉门关内晃荡呢!咱们最多跑两天,绝对追上他们,”
“那咱们的马都已经跑废了,难道光着脚去追?”
“马废了重新买马!”
“银子呢?!”
“你问我要银子?!”太子惊的眼珠都鼓出来了,“你去想办法啊!”
常恒笑,“我去想办法,那就到街头打把式卖艺吧,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可是,打把式也需要力气,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得填填肚子吧?!”
常恒拔出发髻上的银发簪,在太子面前晃了晃,“我拿这个去给咱们换俩火烧吃。”
太子挥挥手,心情烦躁地说,“快去,快去,别磨蹭。常久可是越走越远了。”常恒刚走,太子茫然四顾,忽听得一阵雨点般密集的马蹄声急促传来,只见当先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流星一般划了过来,身后数十匹上好的马,呼啸而来,个个昂首扬鬃,欢腾嘶鸣,行人纷纷避让,这群马风卷残云一般冲出了西城门。
本已累到绝望的太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双目放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群马跑了出去,那群马早已卷尘远去,太子忙问路边一个驻足观望的人,“老哥,这么多好马,是哪个财主家的?这是去了哪里。”
那人随手向西边指了指,“五里开外处,有一处大草场,这些马是奔那里去了,这些马都是金城王家的,除了他家,谁家能养得起这么多宝马?”
太子暗暗点头,面上喜色难掩,心想,“真是天助我也,管他王家张家,本太子看见了,就是我家的。”
于是返回附近的客栈门外,静静站在那里,一边等常恒回来,一边心下谋划着。
常恒换了火烧回来,太子接过一个,大口咬着吃,四下观望着,边吃边压低声音对常恒说,“今天晚上,咱们又可以上路了。”
“怎么上路?”
太子招招手,常恒把耳朵凑近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