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微微又是一笑:“我只是一苦行郎中 , 行医四十多载 , 走南闯北 , 曾经见过两位手法绝顶的高人,一位是南疆蛊圣 , 一位是北燕药王,也有人称呼他医圣,姑娘的脸,定是其中一人所换,他人再无此绝顶手法。”
“蛊圣?”
药王百里晋应当是她与皇帝的师父,照此老军医所言,为她换脸的只可能是南疆蛊圣。
“不知,您知晓蛊物么?是否有蛊物可令人丢失从前的记忆,脑中又形成新的记忆 , 就仿若,完全变成另一人?”秋夕憋着气问道。
她丢失记忆之事,是否与那蛊圣有关?
倘若是那蛊圣 , 那么,景容在这之间又扮演何种角色?她真的曾经那么喜爱过景容么?
“蛊物乃南疆特有之物 , 制蛊之人需要忍受蛊毒极大的反噬,是一门凶恶的学问 , 我不曾修习 , 对此术也不了解。”老军医摇头。
不了解么?
秋夕感到有微微失望。
“姑娘方才所说、想要掩盖女子特征,使得自己更像男子。”老军医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 “此事好办 , 只需一张人皮头套 , 从头到脖颈的人皮头套,不但可为姑娘装上男子的须发,更可装上男子的喉结。”
“求您赐予我此人皮头套。”秋夕即刻向着老军医作揖。
“随我来。”老军医点头转身。
夜晚,秋夕回到方询的营帐时 , 方询果真认不出她,秋夕笑着:“方总管今早还与我共用早膳 , 今晚便将人家忘了个干净,真是教人心中发凉……”
她顶着一个男子狂放粗鄙的脑袋 , 头上无发,光溜溜的 , 满面络腮胡,翘着兰花指,坐在方询面前的案几上 , 对着方询眨着眼。
方询的嘴角抽搐着 , 捏着手中的茶杯 , 终于将她认出:“你可真有本事,去了一趟药营 , 回来变得连亲母都不识得你。”
怕是连皇帝都要不识得她了。
秋夕在他面前转着圈儿,兰花指翘过头顶 , 迈起小碎步,开始扯起唱腔:“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噗——”方询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
喷了秋夕一裤子的茶水。
秋夕的动作顿时停下 , 用自己翘起的指头点了点他的脑袋 , 做出魅惑又嗔怪的眼神,依旧拖着唱腔:“看官好坏呦……喷了小尼姑我一身的水……”
方询的脸顿时黑了 , 起身 , 茶叶不喝了,桌子也不收拾了,快步走出营帐去躲她去了。
“看官、看官别走啊!——”秋夕踏着小碎步 , 做出不舍凄凉之状 , 追上了两步。
方询回头看鬼一样瞪了她一眼 , 然后径直离开。
“哎!挑两桶水进来,我要洗一下——”秋夕终于恢复了正常 , 哈哈笑着,对着方询的背影喊道。
方询黑着脸佯装没听见,站在账外看月亮。
“方总管,方才似乎在你的营帐中听见有女子唱戏的声音啊。”一个巡防的侍卫走了过来,揶揄地看着方询。
方询拒绝回答此问,硬是用凶煞的眼神把人给瞪走了。
半晌之后,一热一凉两桶水便被抬入了帐内,秋夕看着方询,赞美:“方总管真是天大的好人!”
方询汗颜,问她:“那皇上算不算是好人?”
“皇上?”秋夕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又想。
皇帝此人……似乎算不得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 , 手腕颇多,下手也狠 , 可以说是一肚子坏水了。
想到此处 , 秋夕摇了摇头。
“看来女子是不爱好人的。”方询哼了一声。
“话也不是这么说……”
“那该怎么说?”
“各有各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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