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温清桐在短暂的惊愕过后,迅速扑到窗前,一把将窗拉开。
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她一激灵,她迅速眨了眨眼睛,循着空气里没被风吹散的那股血腥,四下扫了几眼。
窗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但地上一行清晰的拖拉痕迹和边上凌乱的脚印,把一切说明得清清楚楚——刚才确实有人在拍窗向屋里求助,但那人被很快拖走了,拖走他的人,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是惊人的,否则,在手里拖着另一个人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到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
拖曳的痕迹到前边树林的地方,就变得很淡了,几乎再看不到。但积雪映着的血,从窗台一路跟着那些痕迹,一小点一小点,寥寥无几却十分醒目。
温清桐抬眼又朝痕迹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内心有点挣扎。
但当目光落到窗上那两个刺眼的字,她两手松开了又握紧,然后转身取了椅子上的棉袄套上,迅速朝屋外走了出去。
有雪的地方不需要灯也足以辨清方向,所以出门时没提灯笼,清桐也不敢提。
先前那两人,一个逃的,一个捉的,无论是不是严府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仿佛隐匿在黑夜里的黑兽,嗅得到危险,可看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明知这一点的情形下,还要追出去。或许她跑的再快,也追不上那个拖着人走的;或许她会跟那个求助的人一样,在黑暗的某一处遭到危险。可是她想,如果那个大雪天,如果严先生凑巧经过她身边时没有把她和温言带来这里,她会怎么样?
因此她还是追出去了。
出门前经过红鸯身边,原想叫醒她陪着一起。但这丫鬟贪嘴,睡前偷喝了点酒,这会儿怎么推也推不醒。想到即便叫醒她人也是迷糊的,清桐没继续耽搁,只是左右看了看,拿起了红鸯放在桌上的剪刀。
静园很大,这在每次清桐趴在窗台上看雪景时,就深深感觉到了的。
雪海林涛,这得有多大一番规模,才能给人如此一种蔚为壮观的感受。
所以当追着那些痕迹一路跑进树林里,然后小心翼翼找着似有若无的脚印又走了一阵后,温清桐很快就完全没了方向。
放眼四周,每个地方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除了树还是树,她很难判断她追踪的人会往哪个方向跑,雪的反光在林子里完全失去了作用,地上都是黑色的泥土和积压了多年的枯枝烂叶,雪在里面根本难以积起,所以压根也就看不出是否还有脚印的存在。
最终,她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身想往回走,但很快发现,她连返回的方向也摸不清了。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将棉袄扣了扣严实,可依旧抵不过低温对身体的侵袭。
原本被吃惊和冲动所按压下去的生理不适,这会儿苏醒了过来,她开始感到难受,脑子也有点昏胀。遂想起,每晚入睡前,红鸯会给她药里放一些安神的东西,以减轻她噩梦的频率。平时并不见得多有效,这会儿却让她脚步变得有些虚浮,她心里一阵警醒,明白自己必须立即在药全部生效前赶回去,不然,势必要在这林子里昏睡一晚上的。
所以纵然分不清方向,她仍抓紧了棉袄继续往前走去。
那样一路昏昏沉沉不知究竟走了有多久,突然她听见轻轻的冷风中传来时断时续一阵轻而清脆的声音。
似乎是谁在拨弄着琴弦,在这种时候,这种冷得让人发抖的地方,谁会有这种雅兴?
她下意识抬起头循着声音过来的方向看去,继而眼睛亮了亮,她看到那方向隐约亮着点光。
是灯光。
漆黑的夜色和略微一些雪的反光,勾勒出那个地方有一栋住宅的轮廓。
她想是否无意中被她找到出路了。
匆匆调转方向往那那儿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她越走越慢,因为她发现,那亮着灯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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