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
万狼殿十分宽阔,光滑的地面如镜一般,似银非银,似水非水,明明看得到影子,却是模模糊糊的一团,照不清人脸。这是碎叶城独有的矿产,铁魂晶石。当它从地底被挖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的使命是为拓跋王室增光添彩。
不拉扎花低着头,不敢去看高高坐在王位上的男人。他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快马加鞭跑到碎叶城请罪。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勉强撑着自己跪到现在。
空气流动变得缓慢,每吸进一口都要废极大的力气。不拉扎花明知道这是心理的错觉,却还是忍不住压抑。那个男人并没有释放他的威势,但他天性如此,残暴,嗜血,征服,凌虐追求绝对的征服,享受动脉里的鲜血。从未刻意收敛过。
“所以,你失败了?”男人独特的嗓音响起,微微沙哑,带着冷漠诡谲的质感,好似掠过铁魂晶石的沙。
不拉扎花心道不妙,试图辩解道:“殿下,此役是臣大意了,才让乾国两脚羊钻了空子,但臣并非没有战绩,臣射中对方领头,没有十天半个月他好不了。”
“哦,是么?”拓跋政似笑非笑,他狭长的眼眸宛若一汪碧潭,幽深莫测,冰冷异常,“据探子来报,偷袭的乾国人仅有骑兵三千。”
“什么?!”不拉扎花惊叫,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阵仗,敌人居然只有三千人!早知如此,他应该当时就把城破了!那个人!不拉扎花眼里迸发出暴戾之气,都是那个男人!他诱骗自己,调虎离山,虚虚实实,竟将自己戏弄至此!他饶不了那个乾国两脚羊!
“可是,殿下,那夜”
没等不拉扎花说完,拓跋政冷哼了一声,打断他:“本王不想听理由,你失败了,这是事实。”
“殿下!”不拉扎花猛地向前撞地,额头顿时破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他掷地有声,“请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一定会将沙月城双手奉上!”他发誓道,“敌军首领的头颅,一定会摆放在您的桌子上,成为血马酒最好的容器!”
拓跋政单手支头,有一丝慵懒,邪恶又迷人。这就是他宠爱不拉扎花的理由,他反了自己老子的时候不拉扎花第一个站出来,高举大旗支持他;会说话懂得时势,不等他开罪就自己先请罪,呵呵他可以给不拉扎花这个机会。看在十万大军没什么损失的份儿上。
“希望你说到做到,本王派到燕山的十万大军粮草被烧,营帐被毁,都是你的责任,”拓跋政讥讽的开口,不拉扎花一声不吭,忍受着拓跋政的羞辱,“碎叶城本就物资缺乏,这些东西本王给不了你,要靠你自己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抢沙月城!
不拉扎花沉声道:“是。”他的声音一向粗狂,这次更是沙哑,仿佛野兽的怒吼。
突然,一个秃头和尚走进来:“殿下,前方来信。”
拓跋政看完,手掌一攥,纸屑从他的指缝中落下,掉在脚下的兽皮上。
“有意思”拓跋政的薄唇微微勾起,他长而弯曲的黑发顺下颊边,幽深碧绿的瞳孔里闪过兴味:“不拉扎花,本王会跟你一起开赴前线。不要让本王失望。”
“啊?是!”不拉扎花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拓跋政突然有兴趣攻城了,——自从楼一层死后,沙月城被攻陷两次,拓跋政后来索然无味,便再也没有兴趣攻城了,连前线也懒得去——但这次,显然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探究性的定在秃顶和尚身上,那个和尚身材短小精悍,鹰钩鼻,高颧骨,额头大得惊人。一身白袍,却披着黑色的袈裟,阴郁极了。
发现北狄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看自己,那和尚也没有胆怯,阴沉沉笑了一下:“见过不拉扎花将军,鄙人是法师东野。”
不拉扎花恶心地收回目光,虽说他不怕这个什么玩意儿和尚。但莫名就是不顺眼,感觉好像毒蔓獠牙蛇缠到自己身上一样,阴森可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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