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卉出事的那个下午, 这位单姑娘人在何处?”
血帕上的标记既然和单澄波相关, 不能仅凭着步飞英的三言两语就免除她的嫌疑。
辛景宏一早查过, 道:“那天用过午饭之后,她小睡了半个时辰,然后带着丫鬟去寻道岩写生,在那里流连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寻道岩上有七棵苍松,还有几方趣石,她常去作画,下午散课后有位师弟由岩下经过, 还看到了她。”
“寻道岩?”
“那地方在书院最西边,穿过枫林直接过去的话差不多要走小半个时辰, 是咱们和苍松观的交界,不过有山涧阻隔, 到不用担心苍松观的道士误入。”
“等有空带我去转转。单姑娘很擅长画画?”
辛景宏神色带了几分古怪:“还成吧。其实琴棋书画, 除了书,其它三样做为爱好,陶冶性情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多么精通。她是跟着兄长来书院的, 我好像听说, 最开始她是想拜宋师叔为师, 毕竟宋师叔的书画很出名, 上门几次之后宋师叔扔了一大摞图样给她, 叫她照着描绘,过了一段时间她大约觉着枯燥,将图样还回去,改向张师叔学画写意。”
燕韶南听明白了,敢情单澄波画画是个半吊子。
辛景宏又道:“张师叔名叫张经业,是书院的副山长,博学多才,我听过他讲的礼记,获益匪浅。因为他擅弹平沙落雁,人称张平沙,我知道的那点古琴的东西大多来自于他,原本还想介绍你与张师叔认识,看他是否愿意点拨你一二。”
燕韶南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不着急,会有机会的。再说说那位单姑娘吧,她这些年在书院和谁交好,都学了些什么。”
“男女有别,我与她不熟。”辛景宏担心给燕韶南留下错误的印象,措辞谨慎:“书院虽然提倡学术争鸣,主流还是四书五经,她一个姑娘家,又不可能参加科举,师长们自然放任她,想学什么便学什么。听说她对诗词歌赋很感兴趣,这几年没少钻研,步师兄改走这条路,多少也是受了她的影响。至于同谁交好,她做假小子的时候还交过几个朋友,大家因她年纪小,同窗之间多有照顾,后来恢复女儿身,和大伙自然就有了距离。”
“她和宋师妹关系如何?”
“很一般。”
“咦,她俩年纪差不多,苍松书院里像她们这么大的姑娘家不多吧?”
“只有她们两个。师长们的女儿要么年纪还小,住在山上不方便,要么已经出嫁,从前她俩还一起听先生讲课,但大约是二人性格相差太大,很少见她俩凑在一起。单澄波那边如何我不清楚,宋师妹有次跟我说,既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为什么还留在书院,不让她回家?”
“是啊,为什么?”
辛景宏尴尬笑笑:“张师叔很看中这个女弟子,出面帮着说情,说实在不行就认个干女儿,步师兄也苦苦哀求,我恩师看他难得有些出息,不想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写信过问单家长辈的意思,也就默许了。”
燕韶南暗忖:都到想赶人的地步了,这哪里是一般,分明是两看相厌啊。
宋雪卉心思细密,不知道单澄波做了什么,将人得罪的这般彻底。
辛景宏又道:“大约是那时候两人年纪都还小的缘故吧,这一两年就缓和的多了,宋师妹精通刺绣,出事前不久,还送了一幅百子戏春的绣品给单澄波,做为成亲的贺礼。”
“单斯年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人顶无趣,在他心里重振家族光宗耀祖比什么都重要。”
“这么说宋姑娘那日去见的也不会是他喽?”
“应当不是。”说到这个,辛景宏想起来燕韶南叫他查是谁在宋雪卉屋后偷窥,那束未送出的花又是出自何人之手,他还没有付诸于行动,当即起身告辞。
辛景宏走后,燕韶南想了想,叫过樱儿,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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