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酒宴的那个地主姓吴,名叫富贵,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柏叔和我们透露了个惊人的消息,说吴富贵也是捞尸人,做的时间比他还要长,而且这吴富贵就是四个月前发现黄河浮棺的那个村民。
不过说也奇怪,自打那个过后不久他也金盆洗手不做捞尸人了,再到后来他的去山西挖煤的儿子突然就发了财,寄了一大笔的钱回去给盖房子,现在吃好穿好的活脱脱的一个地主,好生气派!
老鸨听的时候便说这里头肯定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那次黄河浮棺还浮出来个神仙来,满足了他个愿望,就突然变得富得流油了?我也认同老鸨的观点。这中间定是被隐瞒了什么事情。
本来老鸨和我想偷摸着混进去吃酒,然后找个机会查查看这个吴富贵的事,柏叔说不用偷摸,裁村的人本就比较多,吴富贵本就上了年纪了记忆力不好自然有很多面孔是不熟悉的,再加上他也不缺这几双筷子,我们掺在里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唐海棠不太愿意去,说是想待在屋子里清静阵子,于是乎,柏叔就带上我和老鸨去参加这次的酒宴。
酒宴定在下午四点钟开始,睡完午觉我们就出发了。出了村外天差不多已经有些暗淡了下来,天边像遮掩了一层粘膜一样朦胧不清,看清来有些肃杀。吴老赖的房子盖在离村西头两三百米处的空地上,再走一两公里就是黄河下游岸了,恰好是下风向,也是最来风的地儿,这天恰好又是节气秋分,寒意愈发明显,我们朝着吴富贵的的房子走去,迎面都是萧萧的带着黄河边上泥土腥味的冷风。
慢慢的,那栋新盖起的房子就在我们不断拓宽的视野里慢慢显露了出来。那模样真的好生气派:两层高的洋楼,贴着朱红色的砖瓦,外头围着一个砌着高墙的大院子,围墙上头张灯结彩的,四个角上还挂着接着电线的灯盏。这房子要是往后放二十年那真的不足为奇,但是在七十年代的中国,尤其还是这种偏辟的山沟沟,这种洋楼那真的算是鹤立鸡群了。
我们还没有到达这栋洋楼,就听闻耳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时不时掺杂着几响鞭炮的声音。再往前些就更加大声了,当我们走到那栋房子的底下,便瞧见院子里头已经是站着许许多多的村民,熙熙攘攘的,他们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聊天唠嗑,发出来的交谈声宛如铺天盖地而来,好不热闹!
再往里头就是一张张盖着红布的桌子,大概有七八张,方方圆圆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上了花生毛豆之类下酒的小食,还有两三坛的酒。对于我来说,这种场景只有在村里人办喜宴的时候可以看到。
老鸨看了嘴巴痒痒,酒瘾就这么被勾了出来,刚跟着柏叔坐了张桌子,就连忙把桌上的酒操起一坛子来,迫不及待地拔去上头的红布,嗬!淳淳的酒香就这么直溜溜的冒了出来。老鸨连满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抬起来仰头就下肚,然后闭着眼睛,砸吧着嘴好像还在回味口齿里的余香,一幅极其享受的样子。似乎肚子里要是有些墨水就能同李白那样能作诗了。
老鸨连续又倒又喝连续了几杯,酒瘾解了些,然后又是倒了杯,递到我的面前来:“徐弟弟,你尝尝,好酒呢!”
我摆手:“我不会喝酒。”
“哎!试试看啊。”老鸨又把酒杯往我嘴边凑了凑。
我是不太喜欢喝酒的。老鸨把酒杯靠的这么进,那酒味就从我鼻子底下冒了上来下,有些呛人。我伸出手来刚想把老鸨手里的酒杯给推走,突然不经意间就瞧见杯子里的酒水面上,竟然浮现着一张模糊的脸!她面目一片黑魆魆的,我只能隐约看到她扭曲的五官。
我看花眼了吗?我一愣,揉了揉眼再次定睛一看,却见酒水里头的人脸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白的突兀,空洞地直视着我!我吓得顿时身子一颤,把老鸨手里的酒给洒到了地上。
“怎么了?”老鸨看我的神情不对劲,微微皱着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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