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也是为自己说话,端得是为了自个儿好,所以玉石还是替她开口道:“你吓唬她做什么?又与她置什么气?左不过她就是为了我开脱了几句话,不爱听便不要往心里去便是,也不用把她打发走吧?”
她这话说得全然没有恭敬,甚至还有几分放肆无理,听得翠儿腿下愈发的发软,面色几尽苍白,心里直道完了。
却未想到谢棠听闻了她的话,脸上并没有怒意,反倒是缓和了几分道:“那你呢?你又与我置什么气?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玉石抬了抬眼皮瞧了他一眼,并不开口说话。
他心里就当真半点数儿都没吗?还是世间男子都是这般,觉得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见一个爱一个也不是什么错事儿?
所以他是不是觉得先看了凝玉再来看自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那如今自己这般可不就是他眼里的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便无理取闹吧,实在是懒得搭理他。
谢棠伸手想揉揉她的发,却被她躲开了,他眉头一蹙,但是落在她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软和了下来,柔声道:“是怪我又害你受伤了吗?”
玉石依旧不吭声,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谢棠又皱了皱眉,这次凑近了许多,捏了捏她的脸,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哄道:“小玉儿,你理理我嘛。”
身后似乎听闻了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翠儿和雪竹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放下身段用几近撒娇的语气示弱的男子,这这这还是她们平日里冷清无情的侯爷吗?
谢棠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屋子里依旧跪着的两个人,淡淡地瞟了一眼道:“都退下去吧。”
这态度转变之间快的都叫人回不过神来,但翠儿明显更机灵一些,不过一瞬就收了心思,飞快地起身道是,拉着雪竹便匆匆退了下去。
谢棠又凑近了些,软声哄道:“小玉儿,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伤着的地方还疼不疼?那药膏我府上还有一些,待会儿叫人拿来给你用上。除了手臂以外,还有哪里伤到了?过来让我看看。”
他伸手想要看她包扎好的伤处,却被玉石躲过了,她低着头道:“有什么好瞧的呢?多看一眼也好不了,那药膏涂了也没什么用了,反正好了以后还是会伤着。”
谢棠看着她问道:“愿意同我说话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玉石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我不喜欢跟人吵架,我总要理一理思绪才好跟你开口,你应该让我好好想一会儿的。”
“小玉儿。”谢棠也凝视着她看了片刻,才叹息一声道:“是我不好,京中的事务我已经许久不曾打理了,即便是在京中,这谢府也是闲置着的,一般都是居在皇宫里,方便皇上随时召见,却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
他声音蓦然冷沉了几分道:“那些混账东西也没必要白养着吃干饭了。”
玉石抬头看他,淡淡道:“怨他们做什么?奴才不过都是听主子的吩咐。”
她话中还藏了话,这并不是她一贯说话的风格。
谢棠察觉到了,叹了口气道:“是如此的,但当时你是不是傻了?凝玉公主身边的护卫伤你的时候,为何硬碰硬的跟人撞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应该学着爱惜自己一些,什么都可以拿来赌,唯独自己不可以。”
方才来的路上,弄云将事情都尽数禀报给了他,当听到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与人搏命的时候,心中又气又怒,连怎么收拾她都想的清楚了,可瞧见床上虚弱的那个人儿时,所有的气恼与怒意都瞬间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股如何也抑制不了的疼惜。
至于奴才不过都是听主子吩咐,这话原也没错,可他忍不住就想要迁怒,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不想放过。再则,若是有的奴才连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都忘记了,那还留着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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