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董思存出了门,她慢悠悠的回了房间。
窗帘拉了大半,屋子里只有一点浅浅的光露进来。
她不爱看电影,这些年倒喜欢戏剧多一些。
小时候家里的戏剧频道常唱《碧玉簪》,这是外婆最爱的一出戏。
剧中《三盖衣》《归宁》《送凤冠》三场戏最为经典,至今传唱不衰。
外婆最爱的也是这最后一出戏,花好月圆,佳人成双。
岁月静好,情人成双,多少人一生追求,又有多少悲欢离合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
八九十平的公寓一下冷清下来,陈潇又窝进了画室画画。
一坐便是大半夜,看着画纸上饱经风霜的《老船长》,她眼眶湿了一点,来不及蔓延,便被她强硬的拭去。
第二天一早,许牧给她打电话,约她一起出海。
陈潇本来还有些顾虑,但许牧盛情邀请,她一再推脱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些。
随身抓了画册和手袋便出了门。
二十几分钟赶到了上次泊船的地方,许牧大咧咧站在旁边等她,上身穿了一件骷髅头的的短袖衬衣,下身穿了一件军绿色的短裤,带一副黑色的墨镜往那边一站,乍一眼还以为他在那摆拍呢。
“陈潇,这,”许牧看到她,举起手来示意,嘴角的笑越扩越大。
陈潇招了招手,几步走过去。
她发现认识了许牧之后,他一直在不断的给她惊喜,先是潜水教练,再到现在开着船带着她一起出海。
这次他们开得远了一些,出海不久,调了自动驾驶模式,许牧从舱里拿了红酒和酒杯出来。
“来,喝一个。”他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递给陈潇。
陈潇放下手里的素描本,伸手接了过来。
“祝阳光明媚,”许牧挑眉,温柔的日光打在他脸上,如沐春风。
陈潇被他逗乐,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
许牧和董思存有些像,只是董思存更毒舌一点,而许牧却完完全全一副邻家大男孩的模样,有时候很会照顾人,不正经起来一大堆歪理,任何时候都振振有词。
“你在画什么,”许牧指了指旁边的素描本。
陈潇看了一眼,拿起来递到他手里。
简单的黑色素描画,用线条勾勒了几笔,几乎已经可以看出些原型,她在画海,海的远岸是临海而建的另一座城市汾阳。
“你还会画画,”许牧打了个响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陈潇轻哼了一身,站起来,转过身去,微微张开双臂,海风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够带着心爱的女海去冰川极地,去海洋最中心,去赤道看雪,在这里发誓爱她一辈子。”
许牧眯着眼睛,英俊的脸上全是认真,那些听上去又荒唐又浪漫的事情好像也不是太难。
之前她陪着董思存看过一个电影,很老很老的片子,就像那年很老很老的夏天一样,1974年的《鸽子号》,十六岁的美国青年罗宾独自驾驶鸽子号环游世界一周,在船上陪伴他的只有一只猫。
罗宾中途邂逅十九岁的女友佩蒂,沿途遥遥追随。最后两人见了面,一个在船上,一个在岸上。等不及船靠岸,跳下海就拥抱在了一起。
那时候已经觉得浪漫得不可思议,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这样告诉她,陈潇才真实觉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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