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同,我是清醒的悲观主义,我清醒的知道有些事我努力也达不到,有些人我们只能这样。”陈潇摆了摆手,难得的有一丝颓唐。
“真是个傻孩子”许牧板着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按住发顶乱飞的头发。
陈潇一楞,忘记拂开他的手,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说“你个傻孩子。”
小时候好像都有很多个为什么,每每她仰着天真的小脸问时,爸爸总要刮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傻孩子。”
本来带了素描本是为了打发时间,没想到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
许牧自小在意大利长大,父母祖辈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他中文说的极好,仔细一听,还有些闽南味道。
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许牧的外祖母还是一方商贾家的大小姐,爱上了一个一心报国的穷读书。
那样动荡的年代,随时战火纷飞,人人都想着明哲保身,有谁愿意挤破头往前上。
家里人说什么都不答应,在一个盛夏的夜晚,许家大小姐收拾了简单的衣物走了。
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家乡,甚至是跨洋去了别的国度,一待就是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家乡。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后来丈夫工作忙,加上她语言不通,日子过的很辛苦。之后风风雨雨六十多年,他们一直都很好。
“我知道,外祖母从来没后悔,”许牧耸耸肩,说起那段往事,眼底全是羡慕。
陈潇是最好的聆听者,中间一字都没有插,安安静静听完整个故事。
她想问,她一定很想家吧?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一定很想家的!
船停下来,许牧搬了两套潜水设备出来,“再试试?”
陈潇扬眉,欣然接受,“好啊。”
前后两声巨大的水声,他们灵活如鱼,一前一后入了水。
下到快二十米,中间不断调整了很多次,直到慢慢适应了水里的环境。
上次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下得更深风景越美。周围眼花缭乱的鱼群肆意的游过,许多都叫不上名字。
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抬头看去,日光已经很暗,水底的光线不清晰,但还算开阔,有似雾又不像雾的影子透下来,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潜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有些吃力,呼吸也间断出现不顺畅的情况,她没再逞强回了船上。
晚上他们便住在了小岛上,换了床她睡不着,披了衣服去外面吹风。
远处的海面漆黑一片,近处的呢,有灯光印在水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波光粼粼,平静而深沉。
陈潇站在沙滩上,微风拂乱了她的头发,简单的盘发上别了一支木簪,衬得她越发脸颊小,眉眼弯弯。双手抱臂,一双眼有些不聚焦的盯着远处东边的海域。
当年沉船在滨海沿岸以东的延长线上,那里交界于大洋流域,地势十分复杂。
灾难发生后,先一步反应的便是滨海,当时市政的领导立刻配人搜索,再请求支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