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再怀疑她了。
事不过三,若是再闹一次怕就彻底将她推远了去。原本他们的心就靠得不近,若是生了嫌隙再想弥补怕是就难了。
可为何回回都与她有关?
一拳猛地敲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阵阵作响,稀碎的脆响在空荡荡的房中一晃而过,丝毫不给人揣摩的空档儿
傅非天揉着紧缩的眉心,“她如今在何处?”
守在门口的程三忙道:“在自己屋子,同少爷小姐一起。”
秋苑厢房,正笑语欢声。
“初上,我真的没想到二叔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女人,而这个人还是我好朋友!”
傅婵双眼圆睁,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屋子里其他人也都一副好奇模样往这边瞧着,唯独傅缜面上黯淡无光。
一大早就被傅婵拖到了这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素雅简洁的屋子,自打幕初上住进来他还是头一遭踏进这厢房。这屋子布置,倒是和她清冷性子很是相像。
幕初上头疼得厉害。
这叫什么事?
不仅妨碍她去藏金楼,还连累她被整个山庄的误会。她缺衣服吗?她缺他那几块做完衣服剩下的碎布料吗?
扶额,幕初上满是无奈。
她总不能说,他堂堂和月山庄庄主给她做衣服就是为了牙碜她个子小,穿衣晦气吧?这原本已是百口莫辩,如今她还是个口不能言的
好在有晚竹帮腔。
又往火盆子里多添了几块上好银碳,净了手,晚竹才近前伺候着倒茶。
“那是正巧去给傅庄主换药,傅庄主见我家小姐衣服都是黑色的,而眼看又年下了,不合时宜。”
“真的吗?”傅婵狐疑。
她有模有样地解释:“你们来山庄不久可能不知道,因着二叔喜好红衣,所以山庄里任何人都不敢撞色的。”
幕初上主仆二人面面相觑,此事她们确实不知。
不过晚竹一向机灵,语气甚是笃定:“不过昨晚傅庄主确实是这么说的,沙大哥和陈裁缝都听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菲儿好奇问。
而且,我和晚竹本就不是山庄的人。
幕初上故作诙谐地比划道。
一想到傅非天对她种种无赖轻薄的举动,她就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还变着法去欺负她呢?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还一而三再而三地怀疑她呢?
虽然那些事确实都是她做的。
承蒙他的“喜欢”,她如今怕是成了山庄里不少丫鬟的眼中钉了。
傅缜一直暗暗观察幕初上神情,倒是有些动摇了先前想法。
因为,如今幕初上虽是蒙着黑纱,但露在外处的双眼除了愁云惨淡就是无奈苦笑,毫无半点儿喜悦之情亦或是羞涩之态。
他心中不甚了了。
以二叔的骄傲,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他的人呢?
屋外的风刮得更大了,在浓重的心里表面打下一道阴霾。让人,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快意。
有时候,事情总和预期相差太多。还未着手准备,已是悄然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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