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伯是苏丽娘老爹的族兄,老三代的亲,传到这一辈,早就远了十万八千里。苏老爹还在乡下老老实实种田那阵子,两家关系还不错。
比起自家儿子,苏老头还是很念旧的。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观念,他很是提携了一批老家的穷亲戚。比如兴伯俩夫妻,男的管着府宅的杂事,女的则是做了厨娘。
也因着这个缘故,兴伯见到许悠悠特别惊喜,满面的皱纹都高兴得舒展开来。
“丽娘?你可回来了!前两天你爹你娘还念起你来着。快!快进来!”
兴伯忙不迭地把门开到最大,将许悠悠一行人让进门内。
过了门廊、天井,便是前厅。兴伯称呼许悠悠等坐下。
“丽娘,你先坐着,我去告诉你爹娘去。”
许悠悠点头答应,兴伯手忙脚乱地往外走,险些撞到上官姐弟。
上官蕊乖巧地叫人:“伯爷爷好。”
这上官蕊开了口,又怎么能少得了上官信这应声虫,小家伙当下跟着唤道:“伯爷爷。”
这两声“伯爷爷”直接唤出了兴伯的两行老泪,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哎哎,蕊儿信儿还是这么乖,这都有小半年没见了吧,又长高了。真好,真好……”
兴伯兀自念念叨叨地去了后宅。许悠悠没坐,唐朝没桌子椅子,都是坐到地台上。这还得是条件好的人家。像舅婆家里,那就是席子一扔,直接坐地上。
坐法不讲究的还能盘个腿,要是讲究起来必须得跪膝坐,实在太难受了。还不如站着舒坦。
不多时,便听见外头有声音传进来,“丽娘!真是丽娘回来了吗?”
继而话音未落,一对中年夫妻前后脚进了厅堂。
许悠悠下意识挺直了腰,把情绪往心底压了压,这才唤道:“父亲、母亲——”
苏丽娘的行事规矩都随着上官家,对自己爹妈的称呼是那正式却略显生疏的“父母母亲”。这个称呼,符合许悠悠对这二老的心境。
那俩老的倒是没在意,母亲苏柳氏终于抢到前头,奔到许悠悠跟前。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实在是心情太过激动,热泪盈眶一骨脑地哽在喉咙口,几次开口却总是徒劳。
父亲苏贵要好一点,起码说得出来话:“他娘,你看你,丽娘刚回来,这赶了半天的路,一定累坏了。还不让她坐下歇歇。”
“对,对,是我糊涂了。”苏柳氏揩了揩泪,拉着许悠悠的手到底是坐到了地台上。
苏贵还在搓手,手足无措的样子,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话说得太多反倒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兴哥,快,叫丫头过来给丽娘倒水。对了,厨房里不是还有点心?快拿过来。还有,还有——蕊儿、信儿呢?怎么没见他们?丽娘你没把他们一起带回来?”
这老哥似乎真的是打心眼里的高兴,都高兴糊涂了,俩孩子就站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愣是没看见。
上官蕊、上官信出声宣示自己的存在:“外祖父、外祖母——”
这外公见到外孙,还能是个什么样的反应。自然喜上加喜乐上加乐,比兴伯强烈了十倍的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刚刚坐下的苏柳氏更是一家伙站起来,拖着俩孩子的手左看右看,“瘦了,蕊儿和信儿都瘦了,又瘦又黑的,这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苏柳氏话说着说着又要哭,许悠悠受不了地一翻白眼,原来苏丽娘那哭包的性子全是遗传的她老妈。最受不了这种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叽叽眼泪汪汪的,偏偏人家打着好心的旗号,你还怨不了。
好在苏贵拦了他老婆一把:“你这婆娘,丽娘回来是高兴事,你哭个没完是什么意思?”
苏柳氏立马破涕为笑,把上官蕊和上官信牵到身边,重新坐下。
苏贵碍着大家长的身份,不好凑过去,只能继续操心大家长该操心的问题。
“这水怎么还没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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