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好久才肯松手, 一松手他就慌了, 耳根红得要滴血,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是这是, 手突然有点不听使唤了”他越说,声音就越小, 头也垂得越低。
阮糖却笑了起来。
钟停立时恼羞成怒:“不许笑!”
阮糖便微微敛了笑, 问他:“你紧张什么啊?”
钟停一听, 马上回嘴反驳道:“我哪儿哪儿有紧张!”
阮糖看着他:“我知道你在紧张啥。”
她这样一说,钟停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紧张,就好像心里塞了个大石头, 却迟迟落不下来, 他整块感官都在放大, 心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却听阮糖又说道:“你就是太担心我了, 关心则乱,所以才抱了我。”
她抬起手拍不拍钟停的肩膀:“不过上次秋游你不就说过吗,我们是家人, 家人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你放心, 我不会怪你的。”
她刚说完, 他心里就有个声音紧跟着蹦了出来——
“不是”“不是这样”
可具体为什么不是,他又说不上来。
就是浑身都不舒服, 有什么情绪想从脑子里跑不出, 但偏偏只是一瞬之间, 他没能抓住。
最后他偏过头, 哼了一声:“随便你怎么想。”
阮糖道:“早点回去睡了吧,很晚了。”
钟停盯着她,没有动,也没说话。
阮糖莫名其妙:“又怎么啦?”
钟停才道:“新的一年你都没有什么对我的祝福吗?”
阮糖失笑:“你是那种第一次过新年尝了甜头的小孩吗,哪有找别人讨祝福的道理啊?”
他却真像个不给糖就不肯走的小孩子,执拗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向她。
阮糖心里一软,道:“那我祝你”
她认真地想了想。
“新的一年,慢慢长大吧。”
钟停不满道:“这算什么祝福啊,要说祝福的话也应该是快点长大c个子变高c更加成熟什么的才对。”
阮糖眼神柔和:“慢慢长大有多好,你总会知道的。”
她又道:“再说,你要是哪天突然变成熟了,我才是真的不习惯哈哈哈。”
钟停不服:“我现在明明就很成熟了!”
阮糖不走心地哄道:“是是是”
隔了没几步路的拐角处,路以安靠在墙边,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
他已经来了好会儿。
原本是因为今晚瞥见阮糖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翻身起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
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到这个拐角的时候,已经听到钟停在敲她房间的门了。
这个时间,走道上的灯都是关着的,阮糖开了门,也只有她房间门口的那片因为感应亮了起来。
他站在拐角处,他们那边很亮,他这边却很暗,墙壁投下来的阴影在地上画出道显眼的明暗交界线。
那也是他怎么也跨不过去的线。
路以安眼神一暗,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路外公和路外婆起床后看见家里突然又多出一个小孩时吓了一大跳,路以安介绍说这是学校里的朋友,路难在旁边补充:“在他们年纪也一直是前三名。”
老年人对成绩这种事一向在意,即使刚开始看到钟停这长得就是那种嚣张跋扈狂妄自大的纨绔子弟模样,还怕他会把路以安带坏,但听到路难这样一说,立马觉得看哪儿哪儿顺眼,恨不得让自家孙儿二十四小时都和钟停待在一起,好好学习学习钟停平日里是怎么用功怎么努力。
嗯
他们当然不知道
钟停平日里都是不用功也不努力的
到了下午,路难送俩老人回去,见这三个人大有要在家里待一天的打算,心想钟停怎么也算是客人,这样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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