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贾赦直言, 只要处置了王夫人, 就将爵位传给他, 一时惊住了, 嘴里嗫嚅着, 仿佛要推拒,含含糊糊的又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贾赦只管冷笑着看他,满脸不屑,贾政便面上紫胀起来,欲要说两句斩钉截铁的话, “这个, 这个”了半天,被贾赦打断道:“二弟可要考虑清楚了, 你若是不答应,一旦将来我长房的孩子被王氏害死, 我就是上表给皇上,自请夺爵,也不会把爵位留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听贾赦说要自请夺爵,贾母c贾政都急起来, 贾政忙道:“祖宗千辛万苦挣下来的基业,怎么能断在我们手里?这是不孝!”贾赦见他急了, 反把手松开,自顾自回到椅子上坐了,只反问道:“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二弟要绝了我的儿孙,还三番两次说我不孝?”
贾政还要辩白,只听贾母怒喝一声道:“够了!你们还把没把我放在眼里?兄弟阋于墙,也不能断送了家业!老大你说要处置王氏,你要怎么处置?倘或外人知道了,不说娘娘在宫中如何,王家也不能放过你!便是凤哥儿的声誉也要受牵连,你不为阖府名声计,也不管自己儿子媳妇的名声?你二弟别的不对,有一句说得对,荃哥儿到底没什么大碍,你还能为着此事要了她的命不成!”
贾母此言虽然声调高,话里却已有服软的意思了。贾政听见贾母先开口说如何处置王夫人,也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贾赦看见,又是嗤笑一声,说道:“不要了她的命,难道还容她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礼佛?风头过了再将她放出来照样害人?”
贾母便道:“你不同意,待要如何?只要能保全了她的名声,不令娘娘受牵连,不给全族蒙羞,不碍了宝玉的前程,便随你的意处置。”
贾赦听了此话,又见贾政在那里连连点头,便道:“好,母亲既如此说,我便遵您的意思,暂且留着她的性命。但陪房周瑞媳妇与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一概不能留。”贾母道:“这是自然的,谋害主家少爷本就是死罪。只是过后要将此事抹平了,不可闹大。”
贾赦又道:“将王氏送到家庙上去,再不许她出来兴风作浪。”贾母听了,摇头道:“这却不好,家庙历来都是停灵之所,王氏以往都是当家太太,各家女眷皆是见过的,把她送到家庙上去,谁还猜不出她是犯了事?若要关着她,只在府里寻一处地方也就是了。”
贾政也忙道:“正是这话,恰园子里有一处栊翠庵,就将王氏关到那后头的庵堂里,不令她出来即可。”
贾赦见贾政开口,又嘲讽他道:“这么说,二弟也是同意处置她了?”贾政被说的满面羞惭,吞吞吐吐道:“这等恶妇,原也早该处分的。”
贾赦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只又问贾母道:“园子里住的都是闺阁女孩儿,倘或她心中不忿,吵嚷出来,又该如何区处?难道母亲派人日夜看着她不成?”贾母咬牙道:“你若不放心,我便亲自打发人去,看牢了她。若传出一星半点儿的风声来,都在我身上。”
贾赦同贾母三言两语之间,已是计议定了,贾政却仍挂心爵位传承之事,又不好直说,因忙问道:“王氏关了起来,府里谁来管家?总不好劳动了母亲。”贾母c贾赦自然也都听出了他言外之意,贾赦便道:“怎么?你还怕我耍赖不成?当谁都跟你似的言行不一?既然你要这份家业,家里的事儿便仍是由珠儿媳妇管着。再不然,你也可再纳一房侧室。”
贾政听了忙道:“这如何使得?哪有让妾室掌家的道理?”贾赦便又冷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不就是怕琏儿媳妇重新掌管家事,夺了你二房的权?纳一房出身高些的妾室不就完了?反正我不嫌丢人。难道你还想着你那端方正直的名声不成?那也就骗骗家里人罢了,说出去谁信?你房里又不是没有妾,多一个能怎地?”
贾母见他两个又要吵起来,忙道:“这事还可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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