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感觉到他狼一样的目光,用力的搓着床单也不理他。
他换了一只手支下巴,继续看。
她终于忍不住了,用指尖蘸了些泡沫点到他的鼻子上,“顾念西,你看什么?”
“我在看劳动中的女人是不是比平时美。”他用手背蹭去鼻尖上的泡沫,习惯性的皱眉。
“那你觉得比平时美吗?”
他摇头,“不美。”
她轻叹,“顾念西,你瞧不起劳动人民。”
她将泡沫重新点到他的鼻子上,脸上。
他恼了,伸手从盆里抓了一把抹到她的脸上,“何以宁,你反天了。”
她笑着往后缩,把更多的泡沫往他的身上甩。
顾念西哪会吃这种亏,双手捧了一大堆往她那边扔,她不得不站起来躲避,两人疯疯闹闹的追逐,好像一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最后,何以宁累了,用力的揉着眼睛。
顾念西从后面抱住她,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影框入面前的玻璃镜。
她的纤细羸弱,他的高大邪肆,看起来竟是异样的般配。
她还在揉眼睛,最后揉出泪来。
“何以宁,你哭了?”
她说:“没有,泡沫进眼睛里了。”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寂寞与空虚仿佛在这一刻侵袭而来,他垂下眸子,“何以宁,我的眼睛也进泡沫了。”
她问:“疼吗?”
他点头。
“我给你吹吹。”她转过身,踮记脚尖,嘴巴贴着他的眼睛轻轻吹着,他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进了泡沫。
他俯下身,吻她。
夜晚,他抱着她而眠,握着她被水浸过的手,小心的放到胸前,“何以宁,你怎么手凉脚凉的?”
“没人疼的孩子都是这样。”
他更紧的拥住了她,很想说,我疼你,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何母一大早起来做早饭,两人吃过饭才离开。
这是最后一天了,他们站在大街上,突然茫然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无论去哪,时间都不会被改变,终是一场华丽的最后盛宴。
“顾念西,我们去游乐场吧。”
“好。”
他们坐环城大巴,一路风景优美。
她突然想到,“顾念西,我们都没有照过相。”
情侣出去玩,哪有不照相的。
“我没带相机。”
“手机就行。”她拿出手机对着他,“顾念西,笑一个。”
他立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以宁摇头,“认真点。”
他又摆出一张严肃的脸。
“顾念西,你快笑。”她举了半天手机,手都麻了。
他嘿嘿两声,扮了个鬼脸。
何以宁被他气死了,这男人怎么就不知道配合一下,她把手机递过去,“算了,你给我照。”
她倚着窗户,嘴角轻轻勾起,窗外是慢悠悠晃过的大片雏菊,她的笑比花开得还艳。
“拍好了。”他把手机递过来,何以宁一看,差点吐血,他拍得是什么?她让他拍人像,又不是拍风景,他拍窗外的花做什么,整个镜头里只能看见她的头发。
她对他绝望了,只字再也不提拍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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