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白玉京(二十五)(第1/3页)  月澹千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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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执道:“我有话问你。”

    扶摇心中一紧。早知道他这个门,没这么好进。

    那一身的墨衣临照青枝白花,映得他容颜清荣苍峻。问出口的话,却一字一字让扶摇心悸。

    “谁告诉你冯福就是王恩?”

    扶摇脑中算计得飞快。他与江若初,是敌?是友?江若初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却被禁足大内,出趟宫竟要叩头出血,他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司礼监和内阁相互勾结却又彼此牵制,种种势力错综复杂,她当时一口咬定此事为王恩自己张扬出来,就是不想牵扯上江若初,以免有人对他不利

    她虽然认定了水执,但也清楚地了解二人只是在面对严弼时利益一致。以水执的冷酷性情,狡诈心机,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掉江若初,也未尝不可能。

    她忽的想起子午院外,水执启口便问她和江默生是否相熟。他一个三品朝官,对新举子江默生能有什么兴趣?只能是意在身为秉笔太监的江若初

    形势不明,按兵不动。她故作老实道:“大人对这个案子这么清楚,想必连呈堂证供也看过了。王恩他自己口出狂言,在场工匠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胆!”

    他变脸如翻书,一声怒喝震得扶摇脸色发白,慌得退后两步跪倒在地,“三法司和圣上都已经认定了的案子,大人为何不信!”

    坠玉丝绦压住玄衣下摆,不动而致肃穆。眼底金线缀络的白底皂靴大步迈了过来,随即颊边一凉,他以那长柄枝剪抵住她的下颔,逼得她抬首直视他的眼睛。

    “江默生这等迂腐的小子,没被打得要死不活的,怎会在伪证的状纸上画押?”

    夕辉散去,夜色初临。他那一双渊暗双目中有犀利的光,仿佛要将扶摇刺透了似的:“司狱司主事黄仁卿提审你们的前一天晚上,谁来了?”

    扶摇目中飞快地闪过惶恐c犹豫c担忧c矛盾c试探c顽固被他敏锐地一一捕捉,冷毅的嘴角轻扯:“江若初?”

    扶摇身子一颤,脸色煞白,颈上一松,是他撤了枝剪。她冷汗涔涔的,“大人,江公公只是来嘱咐江默生不要与王恩对抗。我察觉出江公公只是想保全江默生性命,无意插手此事,心中同情匠工,所以暗中计划了翻案之举。”

    “原来你担心本部堂对江若初不利。”水执冷森森地笑着,“你口口声声依附本部堂,却为了和江默生的一点私情,三番两次地欺骗本部堂,这般两面三刀的行径,你且要如何取信于人?”

    扶摇听他言中之意,竟是要和她断绝师生之义!她饶是胆子再大,此时也吓得魂不守舍c心乱如麻。

    他的话,句句诛心刺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泥潭之中,一边是对江默生兄弟的义,一边是对他的忠。她曾经向他发誓:“学生既然投靠大人,那便应该全然地信任大人。这一身一命,都交由大人。”然而在忠义难两全之境,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义。

    她头一回觉得自己虚伪,极其的虚伪。

    可是于情c于理,她又如何能失去水执这个人c这座靠山?她不是神,以她孤身一人之力,如何能在这个遍布荆棘的朝堂之上走下去。

    更何况,水执偶尔对她所流露出来的一丝温情,些许的照料,已经让她如食罂粟,不愿轻易割舍。

    这个天下,已经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来让她心甘情愿地依附,抛弃骄傲去求索哪怕一丁点的温暖。

    她这么孤独。

    她伸手紧紧攥住他的一片玄色衣角,她是真怕他走。仰起头来,惨白脸上眼圈微红,沙哑的声音中带了浓浓的鼻音:

    “下官下官只是同情江若初。他为了出宫救江默生,忍辱叩伤头颅。下官并非有意欺瞒大人,只是下官以为,相比于大人,江若初和江默生都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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