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伤筋骨,比夫子还要厉害!”
织成不禁扑噗一声笑了出来。
曹植感慨道:“如今天下人皆知曹子建之才名,却不知全是大兄以那藤条儿鞭打出来的。”
说到此处,眼神儿一溜,却见曹丕已走出老远,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正向他怒目而视。
他孩子气地伸了伸舌头,也顾不得织成了,腾腾往前跑去,边跑边大声叫道:“大兄!我来矣!来矣!”
织成手抚柔软的玄色貂毛,抬首看向前方,崖上亦有几株梅树,却是淡绿如玉,映衬了上面的积雪,越觉玉洁冰清。
曹丕朱色袍服,便在那淡绿洁白之中,时隐时现。
是否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曾有着冰雪一样的节操。即算是在后世以七步诗相逼的曹丕,也曾有那样拳拳爱弟之时。
如今,她穿越到了当下的这个时世,若有可能若有可能
她看着那尚有薄雪的山径之上,曹植飞跃上前,手牵曹丕衣裾,回首向她而笑,笑容灿烂,如雪后初出的太阳。
山径蜿蜒,却皆是碎小山石砌就,又被僧人们扫去了积雪,行走时颇为便利。不多时织成便赶上了曹氏兄弟,转过一处山崖,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茂盛梅林,其花香繁密,更甚山下。曹植大为惊喜,便耐心地指给她看:原来这些梅花看上去虽有朱c绛c粉c绿c白等多色,其实上就连花层c瓣型c香意c枝态都是不同的,里面还有朱楼c绿萼c含雪等多种名品,便以其中一株枝干奇崛c缀满骨朵的红梅来说,若掘了卖到洛阳或邺城,当可售千金之数。
当然这个千金,指的不是真正的黄金,而是数千铢的意思。但也相当于这株梅树,就价值后世的几千块钱了,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株梅树如此,这满山梅树价值如何,就更不必说。
曹丕对这些梅树倒没什么讲究,他从小研习的是儒家经典,长大了学的是行军打仗,便是平常见惯世面,也都是些珠玉珍宝,哪里知道这些特色的名卉异葩?听曹植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也难得地开个玩笑,笑道:
“昙谛那沙门竟如此有钱,下次找他掘出几株来,倒可以送了子建换酒喝。”
曹植还未说话,却听一人道:“阿弥陀佛,这梅花换酒,可就污了花名,也污了临淄侯清誉了。”
织成闻声转过头来,但见一株开得如火似胭的老梅之下,立着个月白僧袍的老僧,满面黎黑,皱纹密布,宛若沟壑纵横。就连一双合什的手掌亦是干枯如柴,且眼珠漆黑之中,隐约透出些碧绿之色,并不象是纯正的中土人士。
曹丕却恭敬地向着他还了一揖,笑道:“多时未见,大师安好?”
织成与曹植互看一眼。这藏空寺中,能叫曹丕称一声大师并得一揖的僧人,除了主持昙谛,想必再无旁人。
昙谛合什回礼,笑道:“小僧正拈香敬佛,忽然心有所动,料有贵客将至,便出来迎接。没想到却是诸位,诸位亦安。”
一口的汉话倒说得十分流利,听不出丝毫的异国口音。
曹丕见织成目中虽有惊异,却神态平静,不免要为她做更进一步的介绍:“这位昙谛大师,是康居国人,十岁出家,天资颖悟,所学无师,然能博闻强记,遍览典籍,不禁精通各经,便是翰墨诗文也是极好的。子建枉有才名,若论颖悟之深,恐怕也远有不及。”
是他在如此说,曹植纵然一向高傲,却自然不会辩驳,笑道:“子建是俗人,哪里比得上化外的佛子?大兄所言甚是。”
昙谛却摇首道:“若论诗文一道,临淄侯之才,如梅上白雪,鲜爽轻灵,全无俗气。老僧却是老梅虬枝,纵然奇崛,终失粗砺。”
织成看他那干枯黑瘦的模样,倒当真有些老梅虬枝的风范,但听他说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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