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印金思想激烈斗争，思忖片刻，见侄子一瘸一拐越逃越快，已翻下大石坡去了。他慌急得起身就追去。

    陈印姿连滚带爬扑上去死死拖住哥哥大腿，一抱一挣纠缠间，她狠狠地咬上她哥的小腿肚不撒嘴。

    陈印金声声痛呼。她把他哥拽下来，放掉腿换着箍手膀，渗着血的嘴脸又凶又狠：“你真想要了旭升的命？”

    她大哥缓了些痛，苦恼地叹气：“我孤身一人也认了，咱妈老可怜的剩半口气的也不说。我要真进去了，你嫂子c你两个侄子怎么办？一辈子被戳脊梁骨过下去？”

    陈印姿赌咒发誓：“哥哥，你放心，旭升他万不会告诉他爸那帮警察的！况且丫片子也回去了，这事没头绪还不就不了了之了？”

    王婆子见大势已去，恨恨丢下句：“看来你们家倒不见得是瘫老婆子先玩完。”抖着一身晦气，自行回走了。

    “神棍瘟婆！”陈印姿一口唾啐。她还赖着不让大哥起身，小心帮他揉腿，小声自辩：“大哥，我一时急了，对不住了。你就这一处伤，旭升他身上的血，吓人得”

    心理阴暗的难兄难妹都没了脾气和斗志，垂头丧气坐在大石坡上。他们身处周围还略有余晖浅白，满山野已蔓延墨黑。唯有远处崖坡底缓势带蜿蜒的大涧河银白光灼灼，经年不变幽缓的潺声能吞并一切罪恶和美好。

    天色大黑，韩旭升终于踩在了新塘坊村的石泥乡道上。前面不远的一片灯光处就是三道拐巷，如同曙光昭昭。

    他神疲气竭站在路旁，血汗淋淋，身上蜘蛛般盘着泥里滚糊过的小妹妹。兄妹俩自然惊悚了不断过往的村民，纷纷有人在他们身旁驻足，好心地询问。还有一骑三轮进城去的大哥热心地邀请韩旭升捎脚带上，他都警觉地不答一话。

    不过十分钟，一辆风驰电掣闪转着警示灯的警车飙到了面前。车灯的光束刷地罩牢着兄妹俩。

    车停稳的同时，韩修照跳了下来，迫不及待朝他一双儿女伸开了怀抱。他一声百感交集的“旭升”还没落音，韩旭升眼睛骤然亮了亮，已软软地往下瘫。

    韩修照一手揽过了小女儿，一手护住儿子，慌得失控地大叫：“伤哪了？伤哪了？”

    两名警员合力把旭升扛上车。韩修照抱上火炭一团嘤咛不安的幼女，警车在一众乡邻涉奇的目光中远去。

    警车直达鸣涧县人民医院门诊大门，几位守候的白衣大褂立马围了上去。

    边上翘首相随的是蒋小芸，她垫脚望，见小女儿被一位男医生接过了，激动地哭着喊：“姗姗，我的姗姗啊！”又见担架推走了韩旭升，掩嘴哭泣道：“旭升啊，好儿子！”

    兄妹俩被送进了抢救室。夫妻俩持手相握，坐立难安。直至有位负责的男医生出来宽慰道：“小女孩主要是身子弱c发烧带受惊。男孩子几处伤看着吓人，但都没伤脏器，痛苦就要多受一些。放心吧，孩子都无大碍。”

    夫妻俩才把提悬着的心稳回来方坐下。

    小芸劫后余生：“姗姗回来了就好，要不我可真疯了。咱们旭升受了多少苦才找回来的？这两天真委屈他了。”她泪盈于睫：“瞧他一身血，被谁给狠心的”

    韩修照不语，胸腔耸动，眉头深锁，疑虑重重。

    不多时，姗姗被两名医护推了出来，挂上水，小脸瘦巴巴地通红，嘴眼干燥。小芸跟着病床一路进了间病房，不停轻声喊：“姗姗，姗姗，是妈妈——”

    小姗姗眼皮抬了抬，慢慢睁开，瘪着嘴就眼泪珠开滚：“妈妈，妈妈”

    一个小时后，韩旭升被送进了同一间病房。主治薛主任一道，慈爱地赞许：“小伙子真勇敢，不愧是人民警察的儿子。”

    病床上韩旭升腼腆地咧嘴动动，刚要说什么，猛一瞅见父亲关爱焦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