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近万官兵被围困在笔架山,多次突围未果。。。佛家奴从下坪调集兵马前来救援,但被毛大阻截在半路险峻的山路。
苦战五日后,笔架山上粮尽,官兵溃散,红巾军在密林里追击,像割山寨飞禽走兽的首级一样割下色目人和蒙古人的脑袋。
红巾军为这场胜利付出不小的代价,毛大和毛三思部下损失了近千人。
笔架山上没有官兵了,彭文彬率部杀回收复了空荡荡的营寨。
郑晟骑着大黑马来到山门外,这里的死尸已经被收拾干净。这几日秋老虎厉害,仿佛是回到了夏天。为了防止在山里引发疫病,军中医卫队早早督促士卒把尸体埋下土里。
王文才和张宽仁指挥部众追击蒙古人去了,彭文彬部这几日连打了几场硬仗,损耗极大,所有留在笔架山休整。
彭文彬得到禀告,早早来到山门处等着郑晟,他脸上挂着笑意,“宗主,蒙古人真是恶心,山寨上脏乱着呢。”他以为郑晟是要上山。
“不要收拾了,”郑晟伸手指向山顶,笑出声音来,“你还想留在这里?”
彭文彬不明白郑晟的意思。笔架山是他的老巢。因为这座山在罗霄山里特殊的地位,他方才得以在红巾军中相对。
“我们要出山了!”郑晟跳下马扳着手指头算,“今天是八月十日,再过五天各地弥勒教底子就举事,我们出山的日子也就到了。”
彭文彬知道早晚要出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惊问:“我们要在中秋日杀出罗霄山了吗?”
郑晟道:“不一定是哪天,让你的部下立刻下山,我们会一路追击到下坪,如果佛家奴有胆子留下来,我便取了他的首级。”
他牵着马从山门前经过,圣教武士护送在左右,一大队人向南边走去,那是下坪的方向。
彭文彬站在原地稍微有些发怔。他回头看看如利剑刺向天空的笔架山,再扭头看看郑晟。他在这里过了八年的盗贼生活,终于要到离开的时候了吗。八年前,他进山的时候是个有仇无法报的后生,八年后他是心狠手辣的盗贼头目。
时间是这世上最好的稀释剂,再深的仇恨过了八年也慢慢变得淡薄。他已经及记不起死去的娘子和儿子的模样,之所以保持对蒙古人的仇恨是因为习惯。
杀死所有的蒙古人!心里有个声音让他这么做。
“举旗,举旗,传令让山上的士卒下山,那些营寨不收拾了!”彭文彬脑中急转,紧接着下令:“放把火,把山上的营寨全部给烧了。”
亲兵脚下没敢没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彭文彬喝骂:“烧了笔架山上的营寨,我们要出山了,走了就不再回来。”
“遵命!”
半个时辰后,笔架山上升起浓密的黑烟。
这座延续了几十年的盗贼营寨终于走到了尽头。坐山虎不是笔架山盗贼的创始人,山里有说法,自蒙古人取得天下的那一年起,笔架山上就有了盗贼。几十年来,每一任寨主都会加强山寨的防备,给山上增添几座屋子,慢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如果不是郑晟重组了逃进山里的弥勒教残部,把山里几乎所有的山民都纳入圣教,笔架山是罗霄山里盗贼无可争议的中心。
彭文彬是唯一占据了笔架山,听从别人号令的笔架山寨主。
高耸的山峰上浓烟如一根黑柱直入云霄,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郑晟正抖动战马的缰绳缓慢的走在狭窄的山道,身后的亲兵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烟雾,惊呼提醒:“宗主,笔架山上起火了。”
郑晟在马上回头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连彭文彬都有这等决心,他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没有了粮食的官兵在人迹罕至的山里像无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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