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噩梦了?”
“嗯,梦见梦见被许多人欺负了。”
“放心,以后再不会有其他人欺负你了,能欺负你的只得我一个。”
“你是谁?”
“你的呆子。”
何红豆被纪子焉抱出了浴室,他严丝合缝地贴着她,尚在她娇弱身体里,涨得她磨牙喊疼。一触即床,灰兔子便委委屈屈随手抓过一两个道具捧着,就像小松鼠屯过冬粮,小小心心拽着不放手。纪子焉嘴角抽搐,使严酷手段,自她怀里扯出那些害人玩意儿,毫不留情扔出窗外。
灰兔子又自那一大推物品里扒拉出两个,捧着。
纪子焉扔掉。
灰兔子继续捧着。
纪子焉扔掉。
灰兔子还没动。
小纪同志已经捞起那个装道具的大口袋,抿着唇锐着眼翻找,待找出一物,便潇洒将那袋子整一个儿扔出了窗户。
灰兔子瘪着嘴遥见天边闪耀的一颗流星,心头哗啦啦流血,“好贵的,五千多呢”
小纪同志趁她病要她命,束住她双手摁倒她,不要脸顶了几顶,“那些是死东西,又小又凉,怎么比得上我,对不对?”
他嘴酸得要命,简直在兜售山西老陈醋。他又那样悲凉,将自己与道具作比,低到了尘埃里。
何红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面颊绯红,别过头去,“别别这样苏阅看着”
男人背脊僵住了,一双狭长眼亮得发狠,死死攫住衣柜。他起身查看,自后望去,男人腰臀间的线条流畅诱人。
他正确认了衣柜里没藏人,陡闻床边一阵巨响。一回头,灰兔子滚下了床,抱着被折磨得不成柜形的床头柜不撒手。她小嘴撅起,护犊子一样护着那床头柜,嘴里喃喃,“你别伤害苏阅,他是被我逼的”
小纪同志顿感头疼,他想,和一个醉鬼计较,自己当真有病。然而他还是忍不住计较,所谓虎落平阳大概就是如此,他特么现在都沦落到连一床头柜都要争宠了!
”如果我偏要?”小纪同志注视小小女子和她的床头柜
他腰间本挂着披了一件浴巾,闪电滋啦一下点亮他惊艳世人的面庞,他身材颀长,骨骼匀称又精壮有力,每一块肌肉如同测量过一般长得恰到好处。
“我好看吗?”他掀开浴巾随手扔到扶椅上,光~裸着身体踱过来,抬起女子下巴,暧昧又哀落地问她,“何红豆,你选我还是选它?”
“好看”何红豆干涩着嘴唇回答,不能更好看了,比希腊雕塑多三分古典韵味,是造物主最出色的杰作。
可她回头眨巴眼望着可怜兮兮扯着她衣角的“苏阅”他湿漉漉的眼睛祈求着
何红豆彷徨片刻,继而闭目沉着,坚定了心底不断召唤着的穹音。
再次睁眼时,她笑颜如花,对着纪子焉,对着这个左手微微颤抖的男人,这个强自镇定的男人,这个眼里铺满了关山雪的男人
她朝他张开怀抱,歪着头朝他傻兮兮颔首,“阿焉,要抱。”
醉鬼状态的何红豆远比清醒状的何红豆更加遵从心的选择。
不存在选谁的问题。
这从来都是个假命题。
苏阅终究成了过去式,而自始自终,她的心从开始到现在只为一个人悸动着。
他姓纪,纪c子c焉。
最后灰兔子累慌了,枕着纪子焉的手臂呼呼大睡。
天边的启明星点起,夜幕退去,狂澜风雨后空气甘甜,如镜如洗。
灰兔子发出好听的呼吸声,纪子焉抚摸着她光滑脊枯待天明。待天空泛白之初,他心头仍然环绕着一个名字——苏阅。
第二日清晨,何红豆爆发出史前巨龙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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