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裕易缕析条分了一遍:
愿意去绣《项脊轩志》,能把神韵领会到如此地步,必是腹有诗书的女子;
把身份捂得如此严实,免得有抛头露面之嫌,十有□是有身份的女子,搞不好还是个世家或官宦出身的女子;
需要偷偷出卖绣品,多半是要为生计,估计家境没落或亏空得厉害,或者在自家的境遇不大好罢
只是不知道,这女子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还是老大嫁作的人妇,似乎两者都有可能。
不过他宁愿相信是前者,这般蕙心兰质,平日里赏玉兰c望山石c观细水芦花,必是涉世未深的清雅闺秀吧
这不是所谓的砰然有情,或者更为实际的有意求娶。
只是,正好给那个模糊飘渺的“不一样的女子”做了一番注解。
这未必不是一种机缘。
那庄嬷嬷频频提起机缘二字,他以前不懂得,现在似乎有所领悟。
程裕易以为,这机缘,便是人和人的声气相通,情性相投,虽未曾相逢,但周边人却都有所感悟。他对于绣画就是有感悟,想与这绣者一叙寒温,可是对方在哪里呢?做什么呢?是谁呢?数问皆得不到答案,不免就怅然若失了
怀着这样的绮思,近来,程裕易倒也能听得进去,亲娘例行的叨叨东家闺秀长西家姑娘短
襄南郡主自然也察觉到儿子的变化。
自长子与崔氏这一番变故,郡主便盼望程裕丰与李希乔早日结亲了,有个合心意的儿媳侍候左右,还能够分担部分府里事务只是中间还有程裕易没有说法,未免不合情理,并且,老二这亲事老悬着也终究不是回事,如今见他似乎转了性,自然欢喜。
郡主心里清楚,老二娶媳,要求并不高,一不用撑起王府门户,二不用管理府内事务,只要门当户对,姑娘人品过得去,能够婆媳夫妻妯娌间和和睦睦,就让老二自己挑罢。
何况,她也不一定拗得过老二,塞个人给他说不定还被抛回来,总要老二自己看上才好。
而程裕易这厢想了一想,自己到底是个男子,这靖州的闺阁圈,还是亲娘熟悉兼善舞多了,也未必不能倚靠。当亲娘再度亲切问及意向时,便润色了下自己的想法,说道,身家不要太高,处境不必太好,只要“巧思躬俭c清静致远”便行了。
“巧思躬俭”倒好理解,便是不喜奢华,要这姑娘贤惠老实,善女红呗。
可是,这“清净深远”,说得是活人么?便是那崔氏,现在是闭门清静了,也没有致远呀!
郡主当时愣了眼,然,山人自有妙解,总有应对之招。
襄南郡主一向雷厉风行c效率奇高,当晚便收拢了一番靖州适龄的世家大户闺秀信息,按照那八字指示,外加自己的内心喜好,排了个次序,之后三日,皆喊了程裕易一起用早膳,依次向他提起了几位姑娘:
先是刑部尚书孙家的二女儿孙昭梅,孙家虽是名门,但孙氏姐妹在靖州甚至低调,或许因是庶出的缘故,不过孙家没有嫡女,也算抵过了。前年她也见过一次,真真是淑静和顺,据说这两年长得愈发好了!并且,孙氏姐妹善女红倒是确凿,曾赠过李希乔亲娘一副绣扇,她也是亲眼看过的,那蝴蝶兰绣得甚是花姿优美,栩栩如生
再是王参政家的小女儿,才气纵横,京中闺秀中那是数的上的,不单诗文才学好,还慈心友爱,虽襄南郡主因崔氏的缘故,早已不待见什么才女,但是这到底与“清净深远”沾点边不是,末了,她又补上一句,据说那闺秀是极文静的!
最后是离靖州最近的滁州巡抚钱大人的嫡妹钱若菲,亦是善诗书善女红,另外,人赞长相娇美,气质清丽,郡主心道,这姑娘长得好,总是讨男人喜欢的不是
程裕易起初还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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