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秦飞和银针楼的药师一起采摘分拣,有毒的送往银针楼做药,没毒的送往厨房做菜,甚是快哉。
再往前走几步,隐约见到地上落红狼藉。除了桃树,月华台上还有一块巨石,被父亲在一次练剑时偶然削成了两截,立在地上的那一半,刚好成了一张大小适宜的石台,于是父亲顺水推舟,把另一半削成了四把形态各异的石凳,围着石台安放。
雁云抚摸着平整的台面,将上面的落叶扫掉。
娘亲去世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雁云记得,小时候和父亲出过一次海,也是从那次出海回来以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不过而立之年,两鬓竟如霜色,如此又过了两年,撒手人寰。
此时的月华台上,烟雨蒙蒙,看不清远处的绵延青山,就连向下俯瞰天守阁群楼,也只得一个隔着水雾的黑色轮廓。
何时才能放晴,她想着。
“真是巧了。”身后不远冒出一个人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竟私自离开以明斋。”雁云冷冷道。
葫芦不以为然:“你把人都撤走了,我以为软禁令已经撤销了呢。”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派人监视着你,还敢乱闯。”雁云扫他一眼,“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吗?”
“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葫芦灿然一笑。
雁云冷笑了一声,也不接话。
“此处风光真好,细雨斜风,一切皆朦胧,如幻影如长梦。”葫芦打直了手臂,伸了个懒腰,走到悬崖边上往下望,除了水气什么也看不见。
“这下面是什么?”他把脚边一块石头踢了下去,过了一小会儿,隐约听到“嗵”的一声。
“一处寒潭。”她道。
“深山里的潭水一定刺骨。”他打了个寒噤,觉得心里发怵。
“你身上的寒毒,我竭尽所能,也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除。若找不到办法,你恐怕命不久矣。”雁云并不甘心,他这身寒毒,就像矗立在她面前的一座高山,她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走到山腰。
他竟然笑了,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于是说:“管它呢,撑过一年算一年。”
雁云从小博览各类奇书典籍,却没有记载对付这种寒毒的办法,哪怕她铤而走险用了古术医治他,也只能帮他延长两三年寿命而已。
她看着他:“行啊,兴许哪天我想到法子,找个机会就把你这寒毒消灭了。”
“看不出来霍行主还是个大善人。”他调侃。
雁云白了他一眼:“本姑娘心情好拿你练练手,还真当我是悬壶济世行侠仗义啊?”
“哈哈,我就当霍行主是悬壶济世行侠仗义了。”葫芦朗笑道。
雁云不再搭理他,转身往回走。
葫芦快步跟在后面,乐呵呵地说:“江湖上不是都说没有你救不活的人,也没有你毒不死的人吗,我今儿在你这里没痊愈,算是破了你的传说了。”
“虽然根治不了你,但我还是有一大把方法毒死你的。”雁云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肩上的伤口忽然一疼,脚下踩空,身子随即失去重心。
葫芦眼疾手快,连忙上去扶住她,见她蹙着眉,脸色白得瘆人。他这才留意到她正捂着的左肩,看样子似乎有伤。
“你怎么了?”他问。
“放开。”她冷冷抽回被他扶着的手臂,继续朝前走。
“扶了你一把好歹说个谢谢吧,这么冷冰冰。”葫芦看她走得更快,于是加快步子跟着她。
前面的雁云道:“那我救了你的命,怎么不见你磕头道谢?”
嘿,这丫头真伶牙俐齿!
“你说得对,咱就互不言谢了。”他一边跟着她,一边看看前面的路还有没有容易踩滑的地方,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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