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冲到马车旁,推开冷景易,就把冷知秋给扯下车站定。
此人风尘仆仆,一件烟墨长衫染满污渍,纶巾束不住零落的发,也不知多少天没梳过了,满脸的胡渣,若不是那熟悉的气息,冷知秋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项宝贵?
他却飞快的上下检视,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颌压住她的头顶发髻,“知秋啊,吓死我了。”
就像为了表明他没有说谎,箍紧她的力量随着话音落下,也即松开。
如同一棵挺直的树,在日光下划过天空的长发是枝叶,仰面倒下,砰一声。
冷知秋愕然。
三爷爷半跪着扶起地上的人,沉声低喊:“少主?”
冷景易铁青着脸,扶着悠悠醒转的妻子,默然看着女儿女婿。看着他们那熟稔亲密c深情款款的样子,他就觉得刺眼c胸闷。
冷刘氏惊吓又忧愁的问:“那个是谁?”
一出现就是刀光剑影,也看不清样子,只有地上直挺挺不知死活的人。别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女婿”!
“你的好女婿!”冷景易磨牙。
项宅里,三爷爷早就请来了一个大夫,那大夫显然是熟识,不用打听,就直接随项文龙夫妇进了二进正屋,三爷爷守着门,眯着老眼坐在门槛上抽水烟,吧嗒吧嗒的,不紧不慢。
冷知秋站在门口,偶尔怔怔望着他,又探头往门缝里看。
她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状况,说不清的心慌气短,手足无措。
小葵站在她身旁小声道:“小姐,吓坏了吧?看你脸上都没人色了,别急,姑爷一定没事的。”
桑柔端了一个铜盆的热水往屋里走,冷知秋拦住她,“给我,我送进去。”
“不”
没等桑柔说完,小葵上前一把夺过盆子,瞪了她一眼,就把盆交给冷知秋。“小姐你去吧,受了伤总要先洗伤口的,小姐莫怕——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
小葵嘱咐着把冷知秋送进屋。
三爷爷直摇头,自言自语:“唉,真是娇滴滴小媳妇。”
桑柔啐道:“这会儿倒献起殷勤——那老丈人c丈母娘多少无情,主子那么重的伤,他们也好意思翘着脚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倒要人去伺候茶水。”
小葵怒道:“只要你别进去扰了主子们,茶水便由我去伺候,用不着你这样的娇贵人儿。”
桑柔冷笑一声。“从前主子受伤,还不是我在帮着处置?你家小姐好命,是个被人伺候的主子,叫她照顾爷,还不把爷照顾出大事”
还没等她说完,三爷爷突然睁开眼睛沉声喝道:“都闭嘴!滚!”
——
冷知秋捧着铜盆,觉得那盆十分沉重,她走得急,水晃出不少,溅湿了衣裙。
项文龙和项沈氏一头一脚坐在榻边,心疼的看着儿子,榻上的人脱去了衣物仰躺,大夫在忙碌,一会儿就拔出支箭头,扔在地上,“卟”一声钝响,血丝牵扯。
冷知秋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咬咬牙,再走近,似乎看见熟悉的肤色,染着惊心动魄的艳红,血腥味刺鼻的浓重。
大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勉强站定,道:“热水,来了。”
项沈氏跳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铜盆,放在榻前踏板上,拧了棉手巾递给大夫,动作利落。大夫擦过就将手巾扔回盆里,项沈氏又立刻去洗,洗好了再递给大夫。
没一会儿,铜盆里的水就变成了赤红。
冷知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低低的喊:“夫君”
榻上,一个声音像刚睡醒般迷糊,喃喃着应她:“知秋,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项文龙和项沈氏互相看了一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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