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额娘萧索地坐在寒风中,倚着阿玛的灵柩亦担忧地看着我,瑟瑟的风吹动她的发髻,竟有丝丝白发在风中飞扬。我心中大恸,经受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额娘苍老得是这样迅速。兰儿呀,兰儿,你在九泉之下可会放心!
我压下眼中的泪,看向额娘:“额娘,您不用担心,银子会有的!”
额娘无语,低下头去抚摸阿玛的灵柩。
一时,船上默默无语。
天渐渐黑了下去,两岸的群山森森牙牙,像是伺机而出的猛兽,狰狞不已。风声呼呼地从船外吹过,梅儿忍不住冷,蜷起了身子,而小三,肚子里像捣空城计一样一声大过一声。
我叹一口气,准备起身去求船家。
猛然听见船外有人叫:“请问哪只船是从徽州奔丧来的?”
我心一震,果然来了。
耳畔听到船家回来,一时间是脚步声。然后,船帘一挑,船家走了进来。
船家鞠一躬:“夫人,有人找您。”
额娘满脸疑惑,望向我。我说:“额娘,去吧,好事呢!”
额娘想想,整理整理衣服,走了出去。过一会,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敢问可是徽州来奔丧的船。”
额娘说:“正是,我家老爷是徽州道台。”
那人说:“我家老爷差我送来一点银两,还望夫人笑纳。”
过一会,只见额娘捧着一个拜帖喜滋滋地走了进来,满面难得的笑颜。“女儿你看。”另一只手递过来沉沉一个包裹。
我接过,看见拜帖上面写着:吴棠顿首拜。心道,果然是他。
只听额娘在一边说:“这下子可好,吴大人送来三百两银子,咱们不愁上京的船费了。这吴大人在你阿玛在世时,就对我家多有接济,不料今天你阿玛过世还是不忘旧情。”
我说:“额娘谢过送银子来的差人没有?”
额娘一拍脑门:“哎呀,我一高兴,就忘了。”
我说:“不打紧,女儿出去说吧!”转过身,拿起桌上的几两碎银子走了出去。
岸上一个差人站在那,我轻咳一声,他转身看着我。我福下身去,他亦躬身行了一个大喏。我说:“请回去转告你家主人,叶赫那拉·玉兰代表家人感谢你家主人的关怀。此刻不便登门亲自道谢,但大恩铭记心头,他日一定报答!”顺手递过那几两碎银子,对他一笑:“也麻烦您这么老远送银子来了。区区一点碎银子,表示感谢。”
那差人连道“不敢!不敢!”接过银子,又唱一个喏,这才离去。
待他走远,我走进船中。那船夫一脸谄媚地看着我:“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转头训斥他那婆娘:“你还说银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不,就自动有人送上门了吗!”
那船娘也不敢大声说,只背过身去叨叨:“我怎么知道,这天下哪知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船夫说:“你这婆娘,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人家小姐什么样!”
我轻笑,从桌上的包裹里取出五十两银子,交给船夫,淡淡道:“这够剩下的另一半船费了吧?”
船夫连连点头:“够够!”
我挑起眉:“那好,叫你的老婆给我们做一顿晚饭。而你,马上开船!”
“小姐,怎么黑灯瞎火的不休息,马上要走?”
我看着他,冷冷地:“你一个白天还没休息够吗?”
这么冷的天,船夫额头却好像出了一把汗,只听他连连说:“好!好!这就开船!”
夜色中,两岸的群山快速地向后退去,船——开了。
梅儿悄悄问我:“姐姐,你怎么知道会有人送银子来?”
我摸摸她的发辫,“我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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