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南庆宣布下课。明蓝把吉他靠墙一放,搓了搓按弦按到发痛的手,下意识地长呼出了一口气。
南庆也放下自己手中的吉他:“你有没有后悔找我学琴?”
明蓝道:“严师出高徒,我才不后悔呢。”
南庆笑说:“等你练到我觉得一k的时候,师父送你一把好琴做奖励。”
明蓝看了一眼他自己的吉他,说:“我不要什么琴,只想在每节课结束后,听你弹一首曲子。这便是奖励了,行么?”
南庆点点头,拿起吉他拨弄起来。
前奏过后,明蓝怔住——他弹的不正是《檐前雨》么?只是他把曲子移植到了吉他上,编曲方面做了不少改动,可仍然听得出是这支曲。
“吉他的弦音更容易模仿雨声的叮咚,能显得整首曲子更加轻盈生动,所以在我过往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也常常都是与吉他合奏的。”一曲过后,南庆抬起头,对着她的方向轻轻说道。“也许有一天,我弹独弦琴,你弹吉他,我们能合奏这首《檐前雨》。”
她的心里被凄然的情绪占满,喃喃道:“我恐怕不行的。”
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没有焦距,虽然正对着她,却并不似在看着她,而是穿过她的身体c投向不知名的远处。明蓝却一时间错觉,他的眼神像是能洞穿人的心事。
“你在想江淮?”虽是问句,他的声音里却是笃定的。
他的话提醒了她:时间不早,她该回到江淮那里去了。
“南庆,我该回去了。”她向他告辞。
他忽然朝她的方向抓了一把,她吓了一跳,停住了起身的动作,而他也凑巧握住了她的手。
似乎是感到自己的举止不妥,他一瞬间就松开了他,吞吞吐吐地道:“我让人准备了我们两个人的午饭,吃过再走吧。”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孤独惆怅。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奇妙的特质,有时候明明你觉得他很开朗阳光,可有时候又会在某些瞬间,让你感受到他的敏感脆弱。明蓝心软了。
“好吧,反正江淮也说过,我如果饿了,可以在外面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刚说完,就见他的面色有些冷淡下来,仿佛在按捺下某种不好的情绪。可过了没一会儿,便又笑嘻嘻地吩咐仆人摆饭,在餐桌上对她的招待也很是热情。
“你来越南也大半年了吧?我得考考你,知不知道会安有哪三大小吃?”他发问道。
“我好像是听过,什么‘白玫瑰’之类的,记不清了!”
“你一次也没尝过?”
“给你送帖子那次,是我头一回来会安,匆匆忙忙的,就回去了。”
南庆说:“我右手边第一盘便是你说的‘白玫瑰’。”
明蓝看过去:雪白柔软的米皮包裹着未知的馅子,捏成了玫瑰花样的形状,在盘子里摆开几朵,花心处还撒上了虾松,边上摆了一碟鱼露调制的汁水,确实很符合“白玫瑰”这个菜名。
南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明蓝挟起一朵,尝了尝味道:平平淡淡,算不上有什么出众之处。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挺清淡的。”她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南庆撇嘴一笑:“假得很。”
她也跟着笑了,并不因为被识破而感到不安。“这道菜只能说,外形尚可,味道嘛,乏善可陈。”
南庆说:“我喜欢你说实话。并不是所有主人都期待着客人对自己家的菜式做口不对心的赞美。何况,咳,”他笑道,“这些菜又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替厨子听那些虚话呢?”
明蓝扑哧又笑。
“其实吧,我也吃不太惯这个,毕竟我不是土生土长的会安人。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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