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待他反应过来,云朝君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小龟儿子,小心了1”
黑甲黑骑的三千云家军快若疾风的围了上来,阵型之奇怪,令那包围圈明明只有被围者的十七分之一,那由围城变被围的五万越兵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凤翼阵?”她听见了小师弟疑惑而惊讶的问题。
云朝君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韩朝木很快便回过神来,眼前这指挥若定的女将军不是自己在宫里时一起爬树偷鸟蛋的三师姐,而是在天下棋盘上作生死之争的敌手。
朝天宫里的日子除了把鸟巢都捣了外也不是白过的,韩朝木心如止水,冷静地看着云家军那奇异的包围圈越收越窄,眼眸一眯,根据自己并不遑师兄姐多让的布阵之术,眨眼间已找到了阵眼。
韩朝木一晃令旗,一马当先,拍马直往阵眼所在而去。
凤翼阵至强之处是离卦位,而最弱的恰是阵眼的巽卦位。有谁会想过,最弱之处,正是最强处之侧?
三千黑骑中韩朝木看到了那藏青劲服的女子。云朝君是凤翼阵中最强,她站的自是离卦,旁边的便自是巽卦。
韩朝木领着身后兵士直往巽卦位上的人冲去。
孰料阵法突变,本来是最弱的巽卦之处忽然大力反弹,那抹藏青倏然出现在跟前,最弱的巽卦变成了最强的离卦。本来成展翅状往外扩展的“凤翼”末端,此时忽然往内包抄,霎时之间已将越军精锐的所有去路狠狠封死。
韩朝木咬咬牙,往新的巽卦位冲去,每一次阵法却在他冲到巽卦位前忽然扭转。
包围圈越收越小。韩朝木挥剑如切菜般奋力斩杀着,身边越兵已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本来在后方准备接应的左右翼兵将欲要冲进阵里,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般,怎也进不了来。一直紧闭的会稽城门却忽然大开,一对整齐而快若闪电的将士自城门口如水涌出,在越军左右翼的兵将反应过来之前已冲入开始散乱的越军左右翼队形中,本已较弱的左右两翼顿时队阵裂断,一个又一个将士如被砍伐的树干般倒塌,顿时溃不成军。
韩朝木的右肩被深深的斩了一刀,却咬紧牙关没有溢出一丝声音,把右手中剑交到左手,挥剑见人便砍,杂乱无章没有剑法可言,身上一处又一处的添了新鲜淌血的伤口。
他勉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寻找着那抹藏青的身影,却不知是她变阵太快了让他无法见得着,还是她已远离了战场。
我不能输我要活下去。心里求生的在叫嚣着,韩朝木挥剑往面前扑来的兵士砍去,背心却忽地一痛。
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韩朝木不甘的吸入最后一口气时,听见了那道低沉清朗的声音。“这不是凤翼阵,是姑奶奶自创的凤翔阵。”
韩朝木双目圆睁,不知是恨是敬是服还是不甘的打了半个哈哈,终于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云朝君已在阵外,适时一呼:“越国将士听令!韩上将军已薨,顺吾者生,逆吾者亡!”
她的声音听下去并不大,却恰好盖过了一切打杀的声音。
云朝君看着韩朝木死不瞑目的躯体,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心中滋味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涩。
不自觉的抬首,却和城头那人的目光对上。
银铠男子目光灼灼,红日映照下如燃烧的火焰,万千情绪,化作一眼。
云朝君看着他,咧嘴一笑。
昭晏回想,还是觉得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情深对望”很操蛋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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