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因为陛下的信任。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陛下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难道是让你做第二个陈松吗?”
杜小舟以一个反问句结束了这场高深莫测的对话。
听到杜小舟的话,喜公公似有所悟感激地看了杜小舟一眼,似乎还有些崇拜:“大人若是同意的话,那就安排您人手陪您出宫见夏儒贞?”
“不必了,让秋词陪我去就好。”
杜小舟从不觉得自己还需要享受这种待遇。
“大人,今时不同往日啊,还是带着吧。若是觉得不自在,让他们远着些就好。”
不得不说,杜大人在大事上敏锐这些小节上就不大注意了。喜公公想了想决定以后这方面可要多帮她操点心了。
命运就像一只神奇的大手,无意间的一次拨弄就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杜小舟站在曾经煊赫一时的夏府门前,看着门口两座依然威猛的石狮子,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的家。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吗?你方唱罢我登场,当年夏儒贞一手导演了江家的衰亡,先如今夏府落到这步田地又不得不说跟她有些关系。
真到了那一日,不知道谁又会了送一送她?
“大人,这就是夏府啊。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嘛。我以前听人说,在夏府当一年的门房就能回乡买田置地了。还以为是个多么豪富的地方。”
这些日子因为杜小舟时不时的关心,秋词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不像以前那么漠然到是让杜小舟不由得想起青儿来。
“所以啊,以前咱们是来不起的。只要现在才能见识一下。”
依然是一身男装,锦衣长袍的杜小舟一路步行花了大半日时光才来到夏府门前。
忽略后面的那群尾巴,这一路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秋词,敲门。”
皇帝对于三朝元老夏儒贞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按律该查封夏府,可是为了照顾老大人年事已高不过遣散了府邸中的人,府邸的一切却丝毫未动。
虽然是未动,一个八十岁的老头还能带走什么呢?
不过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是百姓们的关注点了,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领导下大奸臣倒台了,往日里高高在上云端上的人如今跌下来变成了可以任人践踏的脚底泥。这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杜大人,请吧。”
万万没有想到,夏儒贞居然就一直站在门口好像是专门在等着杜小舟过来。
“您老这是在等我?”
就算此人是敌人,对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口出恶言,杜小舟觉得自己还做不到。
“应该的,应该的。”
夏儒贞一身粗布衣衫,许是因为少了官服的威仪看起来就像是个操劳一生的普通老头,如果走在外面恐怕很难有人想象到这是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一朝首辅。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不知道为何,杜小舟看着满园奇珍花木寥落,处处透露出一种衰败的景象不由得就想起这段唱词来。
“贵客上门,原本该上些好茶。现在这光景,只好委屈大人了。”
夏儒贞把杜小舟带进了书房里,两人坐定之后才说道。
“您这次叫我来,怕不是为了闲聊吧。”
杜小舟不想再浪费功夫直接说道。
“明月啊,你这孩子的脾气给你祖父还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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