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三子等人驮着两条狼回到了老房子的院子里。王铁听说小三子去撵野鸡脖子,却打回来两只狼,是哈哈大笑。四爷是苦笑;赵亮也在笑,不过眼睛却好像在说,‘这当家的也太没正事儿了吧’。小三子是低头没说话,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把马都牵回马厩里,小三子也跟着到了马厩。等杜瞎子把小红的马鞍卸下来,小三子默默地用麻布给小红擦拭口鼻处的霜水c马鞍下的汗水。许久没有说话。
下午快黑天了,来了个乐子。小三子他们这儿有个兄弟,在瞭高(站岗)的时候看到一只鹿,当时他瞭高,不敢离开c也不敢开枪,他在那儿开枪,等于是警报。不得已他告诉了其他兄弟,有俩兄弟听着信儿,撵出去十多里地,打伤了鹿的后腿,可这只鹿,拖着伤腿跑进了哑巴他们的村子,被哑巴的兄弟抓到了。结果,谁也不让谁,这官司就打到了哑巴那里。本来这些胡子就是土匪成性,都是别人让着他们,他们何尝让过别人。哑巴断这官司呢,倒是断的干脆利落:挥起大刀把鹿一分为二,两个人随便挑。这不,小三子的弟兄扯着鹿腿拖回来后半截鹿——把鹿屁股带回来了。这给大伙儿乐的不得了。
小三子听说这事儿,也乐了,不过,更像是冷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三子说了一句,“咱是不是该和哑巴唠唠了?”
“俺看行,邻c邻居嘛,拜c拜c拜访c拜访”王铁的话。
四爷和赵亮都是默默点头。从打小三子学起哑巴话,大伙儿心里早就知道小三子早晚是要和哑巴过过招儿的。
“谁愿意跟俺去?”小三子又问到。
“俺去”c“俺也去”王铁和赵亮都表了态。四爷没说话。这胡子堆里也是讲究资历c辈分的。四爷和哑巴都是多年的“老江湖”,算是同一级别的人物,当然谈不上谁拜访谁;而小三子作为新当家的,拜访哑巴这样的老前辈,也算不失礼数。
第二天,小三子就让遵命给哑巴写了个帖子,相约次日中午“登门拜山”。帖子刚送走,赵亮打发人送来一顶帽子,一件段子面棉袄,并捎来话,“当家的出门也得有身儿叶子(衣服)”。
那件棉袄,小三子看了一眼就放一边了;可那顶帽子,小三子是稀罕的不得了。麝鼠皮的棉帽,形状也像狗皮帽子,但这顶帽子做工精细,那张皮也是来自罕见的大麝鼠。接过帽子,小三子就把自己的毡帽摘下来,扔给大铡刀;而大铡刀原来的毡帽立马就被豁牙子抢去了——引得大伙儿一乐。还有更可乐的:小三子戴上帽子,就让大铡刀去拿镜子,等大铡刀拿来镜子,小三子一照镜子,竟然来了一句:“哎呀,俺长胡子了!”这给大伙儿乐得都不行了。
闲言少叙,次日中午。小三子c王铁c赵亮c大铡刀,一行四人骑马出发了。大铡刀还戴着大手焖子(手套)c搂着一坛子酒。
刚一进入哑巴他们的村子,小三子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赵亮说,“这个村子叫‘三娘村’,村子里有个老太太,叫三娘,说是一百岁了,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是他们家亲戚。”小三子发现整个村子都是那么干净:不像有些村子,满街都是牛屎马粪,这个村子里的路上的雪都有人扫过;虽然也都是草坯房子,可家家户户的烟筒里炊烟袅袅,院子里是干干净净c垛着整整齐齐的柴禾。这些柴禾都是山上的木头,用锯截成一尺多长,再用斧子劈成条子,然后整齐地码在障子(篱障)边上。当年的柴禾是不能烧的,因为是湿柴,会冒烟c不好烧;所以,过日子人家都要积攒柴禾,有些人家的柴禾烧几年都烧不完。当然,像他们这些胡子从山上捡些干柴,整根木桩子胡乱塞进灶坑里,也能对付烧火c做饭,但却没有这些人家这样过日子的温馨。
家家户户的房檐下都挂着一串串黄苞米c红辣椒c白大蒜,有的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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