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孝卿吃了一惊,忧心的说:“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是不是今天司徒悠雪对你说什么了?”
阎小叶抬起浓密的睫毛,瞬也不眨的仰头看着他,继而宛然颔首,摇了摇头道:“没有,我都变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信心去和她对峙?”
孝卿听了这话心间更疑惑了,关切的说道:“什么你都变成这样了?你不是挺好么?在我眼里你跟原来没什么两样!你不用胡思乱想,现在容忍她是因为权宜之计,就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动作,原配离婚这么大的事儿,家里不会坐视不理的!”
阎小叶故作泄气的叹了一声,埋头藏起了脸庞来,嘟嘟囔囔的说:“算了吧,我自己有自知之明。司徒家势大财大,由悠雪顶替我的位置,对老林家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得来一个强大的盟军,林家何乐不为?”
由于阎小叶音色低靡,陆孝卿不得不凑近头来,仔细倾听她的话语,但闻这一通负气的话,不由更加认定,是司徒悠雪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还未及出言宽慰,阎小叶猛地抬起头来,面色两难的问道:“孝卿,你说,我这样一个生过孩子的离异女人,将来还会有美好的明天么?”
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直吹面颊,陆孝卿的心在怦怦乱跳,阎小叶的眼瞳深幽如潭。
陆孝卿的心中憋着一腔快要冲口而出的话,想要告诉她,你不必自卑自怜,你美好如初,你依然可令人怦然心动,终了,针扎一般跳开,拉开彼此的距离,说:“你不会面临离婚的!我保证,我用我现有的一切来保证!”
阎小叶怔怔的直视着孝卿的眼睛,看其形c听其音皆感满意,便收起那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中规中矩的说了一声,“好,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陆孝卿身上有一股肥皂的清香味,这股肥皂香味在古龙水肆虐的时代足以彰显铁汉的风貌,但嗅过了林崇云身上那种烟草+汗水+泥土+青草的混合体味的女人,很难再对它产生反应。
阎小叶收势的时候,收得心安理得,收得颗粒无剩,但孝卿被动接受的时候,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和悻悻。
突然之间,他从“哥”变成了“孝卿”,再一个突然之间,他又从“孝卿”变成了“哥”,心间有一种被割据c被c被撕裂的感觉,如果那感受更浓烈一些,只怕人就迷失在了幻象中,再也脱不了身
晚餐时分。
阎小叶在席间一如往常,绝无半点异样,反倒是陆孝卿,整顿饭连头都不大敢抬,更别说照顾父母了,偶尔抬目一扫,全是弟妹所在的方向
司徒悠雪死死盯着陆孝卿,偶尔滑过那一双怨毒和揣测的眸子,朝阎小叶狠狠的释放着恶意。
阎小叶故作平常的同时,心间升腾起一股愧疚,她要的目的达到了,孝卿不知内情,一切表现都会如假包换一般逼真,“眉目存情”并非“眉来眼去”,不敢直视也是一种情意,这一幕由孝卿来达成,比她阎小叶上场的效果不知好多少倍。
况且,这足以让司徒悠雪相信,接下来的戏码,皆是出自双方的意愿,而非她阎小叶一个人唱独角戏。
此时此刻,痛并快乐的感觉蔓延全身,连阎小叶自己都搞不清,瞒着孝卿独自挑大梁,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牺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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