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身上有任务,便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睡觉。这一觉倒是睡得沉,连梦也没有做,七点的闹钟响起来,她也觉得好受多了。顺道在楼下买了早餐回到病房,孟劭予靠在椅子上打着盹,秦采薇依旧是睡着。她虽然将尽力将动作放轻,孟劭予却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茉莉香水味,一吸鼻子忽然醒了,抬腕看了看表,说:“怎么起这么早。”
她却并不答话,将打包的一碗小米南瓜粥端出来,那粥隔着一层纸杯犹还烫手,她忙放在柜台上,拿手在耳垂上一捏,说:“你先吃些粥,吃完再回去睡觉,”又问,“她醒过了吗?”
孟劭予站起来,抓住她的手,爱怜地在手里揉了揉,说:“醒过一次,光知道哭,我也不好多问。给她父母打过电话,试探着问了,并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恐怕是瞒了家里跑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她是打算要还是不要。”
她不由为之一动,说,“她也挺可怜的。”
孟劭予却像是憋着一股气,说:“她就是让她家里人给惯的,任性惯了,二十多岁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出了事不会处理,只会躲躲藏藏,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时嫤听他说的话来透出浓浓的担心和这样亲密的责备,忽然觉得一阵尴尬,仿佛自己在这里是个多余的人。
孟劭予倒是听话去睡了一觉,时嫤便觉得这病房太过素雅,秦采薇又明明不是生病,这房间洁白得反而让人提不起心情来,她便去楼下花店带了一盆水仙来。秦采薇醒过来一次,果然如孟劭予所说,只是抱着她一阵哭。她心里也不好过,只是拍着她的背,正想着要去做点补气养血的东西来给她补补,却脱不开身来。正想着,孟劭予却回来了,前后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她知道他也睡不住,便跟他说了让他守着,自己只回家去。
煲了一锅生姜老鸡汤,放些陈皮c枸杞在里头,香气四溢时盛了便立刻装在饭盒里折转回医院去。
秦采薇已经醒过来,孟劭予劝过她,精神已然稳定了好多,孟劭予坐在床头,替她将额前的刘海拨开往两边去,轻言细语:“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在这里养好了才是关键。”秦采薇见时嫤进来,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苍白的脸上扯起一抹笑:“时嫤姐。”
孟劭予闻言转过头来,她径直走到床边去,“砰”一声揭开那保温盒,便有腾腾热气弥散出来,香味四溢。秦采薇受了这样的创伤,却不曾影响食欲,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只觉得胃里早就饿空了,此时闻到这样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眼盯着时嫤盛了一碗来,递到她面前,还有些难以置信:“是给我的吗?”她笑言:“看看这里谁最需要关心照顾呀?”
秦采薇怔了怔神,只是一不小心又留出眼泪来,孟劭予朝时嫤看了一眼,她便坐到床边去,轻拍着她的背,劝着哄着。采薇胃口大好,足足喝了三大碗鸡汤,不久便又睡过去了。孟劭予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和时嫤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餐。
孟劭予说:“在洛杉矶交的男朋友,怀孕了便找不到对方了,她又像个孩子一样,出事了只知道干着急,也不敢告诉家里,又加上失恋伤心,就任着性子跑回南滨来了。”时嫤却是不动声色,似乎是为孟劭予找借口,又像是安慰她自己,说:“她在这边没有亲人,你尽力照顾是理所应当的。”
孟劭予虽然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是累着,可从这话中听出别样的意味来,连忙一阵警醒:“小嫤,你别误会,我对采薇没有别的意思,这些都是出于责任而已。”时嫤倒并不是介意孟劭予对采薇如此呵护,说:“责任往往是与爱绑在一起,才让人有行动的动力。”他被她这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知道她是误会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又说:“我没有吃醋,只是不想你为难,如果你觉得难以抉择,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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