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着急恼了，就做了个口型：“我投降，不玩笑了。”

    旁边人早有发现一丝端倪的，却故意问道：“丰年说的是哪一个？莫不是阿荷有了心上人。”

    徐春荷低头，可是她知道旁边秦永是看过来的，姜丰年也觑过来一眼，然后听她答道：“我说的是我呢。我跟阿七是好姐妹，我看她就比看别人好，好比我看你，就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几个女子嘻嘻哈哈又玩笑起来。

    徐春荷抿着唇并不参与话题，只埋头做活。

    秦永脸上浮现一丝惆怅，醒觉小女孩还在好奇看她，便笑道：“妹妹很乖，叔叔请你吃糖。”

    阿琼从来没有哪一天似这样甜蜜地过。衣兜里存了好几颗糖，想着回家也给姥姥和弟弟也尝一尝。

    午间的时候徐春荷带着阿琼出门找食吃。从前她为了省钱都从家里带饭，但她晓得娃娃爱尝鲜，阿琼难得来镇上，怕是不耐烦吃粥，更想吃盐糕或酸粉。

    她和姜丰年结伴，把阿琼一起带去歪脖子树下的盐糕摊子。路上姜丰年问她：“秦永都让我带了好几回话，你是有意无意，总得说个意思呀？”

    徐春荷平时并不是温柔羞涩的女子，只是青春慕少艾，她也并不是轻易谈情说爱的大胆人物，是以半晌后她才轻声道：“有或没有，我也不能直剌剌说出来呀。”

    姜丰年急性子，听得着急，还待再催问，徐春荷却警告道：“不要在孩子面前多说这些事。”

    阿琼懵懂，把两只眼睛看他们，只觉得七姨脸上神情神秘，让她无端联想她房中那一股甜蜜c隽永的香味。

    歪脖子树下的老妇摆卖盐糕几十年，本城的人几辈的人都来吃过。在阿琼眼里，她似乎一直那样老，也似乎一直没有变得更老。

    他们三人坐下叫了糕没一小会，秦永就到了。青年的笑脸仍然诚恳，只在面对徐春荷的时候，掠过一丝紧张与热切，“妹妹喜欢吃盐糕？”

    从前他没有流露出别样的意思，徐春荷倒常与他说话，如今两人暧昧，徐春荷正眼不与他轻易相对了，今日阿琼在，倒被他当作了切入口。“叔叔请你吃酸粉，要不要？”

    阿琼想说要，眼巴巴地看着七姨。

    徐春荷却道：“一碗酸粉要花掉你一天小一半的工钱，你倒不必做这样的慷慨。我自然承你的情了。”

    姜丰年在一旁啧一声。

    秦永也赶忙解释，“又不是天天这样花，请吃一两餐，还是无碍的。”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你当省着，日常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姜丰年扑哧一声笑出来，冲青年道：“是啦，秦永，你把娶媳妇的彩礼钱存够了没？刷新房子打新家具都要费钱，你可得好好攒——你瞧，我们阿七多勤俭，多为你着想。”

    青年腼腆地笑，一双眼睛热情地望住徐春荷年轻的脸。徐春梅脸颊上慢慢爬上绯色，不说话了。

    阿琼听得半懂不懂，把三个大人轮流看了。她偶尔抬头，看到歪脖子树下老奶奶也是边拿布擦着碗，一双慈祥的眼睛看了秦叔叔又看自家七姨，然后无声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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