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姓何名愈,今年二十有五,生得仪表堂堂。他爷爷原在县前开着一家药材铺,本来生意做得大的很,可惜他父亲好赌,去了一半的家产,现在已经家道中落,只在城北留了半间两扇门的老宅。
几年前四王乱,他应征入伍,投入五皇子党先锋卫大将军麾下,伤了右腿,成了残废。如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没有姑娘家的愿意下嫁给一个穷瘸子。
何愈倒是满不在乎,他向来自由自在惯了,有没有媳妇一点都不重要。但他爹就不这么觉得了,他爹今年生了一场病,把好赌给戒了,每天没事做,便在他儿子身上打主意,日日在何愈耳边念叨:“你都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
何愈耳朵都被磨得起了老茧,听得真烦了,便把那条残废的右腿一拍,说:“我倒是想娶,可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这么一个残废?”
说这话的时候何愈是一脸云淡风轻,但何老爷子听得是直落泪。他儿子多好一人啊,长得玉树临风,又会做生意,只是被他给拖累了一屁股债,废了一条腿。
何愈见不得老爷子在他面前掉眼泪,七老八十了,哭起来却成了个孩子,只得连哄带骗,说:“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一定娶个媳妇回家。”
但媳妇哪里是那么好娶的?又不是稻子,丢粒种子到田里,明年能长出一穗来。
这时候柳小六就给何愈出主意了,说娶媳妇不是什么难事,在集市上买一个就行。
柳小六家里排行第六,上头有五个姐姐,为了给这些姐姐准备嫁妆,柳小六家里条件比何愈还困难,也是个娶妻困难户。几天前柳小六从一个牙婆那里买了个姑娘,用红轿子一抬,娶进门给自己当媳妇。娶了媳妇以后,柳小六就开始日日在何愈耳边念叨这女人的好,女人好啊,香喷喷的,身子还软,晚上抱在怀里舒服极了。
何愈也是个热血青年,听柳小六这些话,火没处泄,只得大冬天半夜跳进池子里洗冷水澡。这么天天洗冷水澡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何愈下定决心,也给自己买一个媳妇,但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何愈微眯着眼,懒洋洋地向阿东说:“你报个价吧?”
阿东先是一愣,马上低头开始打量,这群小孩里,要数有愧最瘦,还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于是报了个保守的数,“八两。”
何愈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伸手从裤腰带上解下钱袋,摸出一块银元外加几枚铜币递给阿东。
有愧一听这人要买她,猛地抬起头,直愣地看着来人那双上挑的丹凤眼reads;。这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褂子,肩宽背厚,愣是把一袭布衣穿出不凡的气质,两条长眉直飞入鬓,挺直的鼻梁下面留了两撇小胡子,说起话来就神气地抖着。有愧说不出来这个人到底长得好不好看,总之长得和她爹还有哥哥一点都不一样,尤其是那双眉眼,活脱脱是画里才有。
有愧两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怦怦乱跳着,难道这就是把她买走了的人吗?他会对她好吗?还是会像她的爹娘一样,把她养大了养胖了,就卖给别人?
阿东见有愧人还往后跑,忙把有愧往前推了一把,低喝道:“还不快跟着走。”
他巴不得那人带着有愧赶快消失,生怕那人付了钱又反悔,。
来人眯着眼睛,仔细瞧了有愧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向有愧伸出了手,说:“走吧。”
有愧看着那双伸向她的手,很厚实,骨节分明,和她爹的不一样,和她哥哥的也不一样。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手伸了出来,缓缓地放进那人的手心里。
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
那人带着有愧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体往右微颠,有愧这才发现,这么俊美的人,右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