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叶葵便让人服侍自己躺到了床上,连饭也不肯用便睡去了。
去了一趟宫里,明明没有吃饭,她也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
宫里的气氛,实在是叫人欢喜不起来,也难怪后宫里的那群女人日日便只想着该如何斗法了。
那样的环境下。连斗也不斗了,人岂不是就跟死了一样?
叶葵自己同自己嘀咕着,将被子蒙过脑袋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梦却并不是什么好梦。
漫天的血,漫天的纸灰
她看到裴贵妃被三尺白绫吊死在了梁上,十三皇子小小的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脑袋滚落在身子五步之外而她则静静地躺在已经没了气息的裴长歌身侧,身下血流成河。一张破席,卷了他们丢去乱葬岗。
好黑
好闷
她觉得自己头顶上满是漆黑的泥。又湿又闷又黑,叫她连一点气也喘不上来!
“阿葵!”
身上骤然一松。她下意识重重喘息起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她熟悉的帐子。
——原来只是个梦。
叶葵松了一口气,偏过头便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裴长歌提着被子,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她便安抚地伸手去拉住他的,努力镇定下来,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大好的梦而已。”
“是什么样的梦?”裴长歌在床沿坐下,眉宇间愁色不减地问道。
叶葵闭上了眼睛,笑吟吟道:“梦见你儿子生得极丑,像只小猴子。”
裴长歌怔住,旋即便反应过来她这是不愿同自己说起梦境。由此可见,她的那个梦定然十分c十分的不好。他看着她依旧有些发白的脸,心中怅然起来。
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那,究竟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噩梦?
又有多少次,她惊醒过来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等着呼吸恢复平稳?
忽然间,裴长歌觉得自己心疼得无以复加。
最初,他去求了这桩婚事,是为了救她。可是谁知道,到最后却反而是将她带进了深渊。
“这件事,你不必管了如何?”裴长歌小声提议。
叶葵闻言蓦地睁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你怕什么!”
裴长歌无奈地抱住她,低声道:“我害怕。”
“很快,这件事很快便要结束了。”叶葵微怔,缓缓道。
最多不过两个月,事情便要结束了。生也罢。死也罢不过两个月所以她不想死,不论如何也不想死!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看这人世,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所以他们只能胜,绝对不能输!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到底谁会成为太子。
这一点不解决,许多事便没有办法拥有十足的把握。
“你的南鋆秘药可准备妥当了?”叶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裴长歌道。
裴长歌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叶葵定定看着他,摇摇头道:“我不过是想到你让我交给流朱公主的那粒假死药罢了,想着你给贵妃娘娘准备的应当也是差不多的东西才是。”
“南鋆”裴长歌当然不会相信她只是无意提起这个已经灭亡了的国家,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二字。
叶葵重重叹口气,“你不说我便不问,等到你何时想要告诉我了,再来说给我听吧。”
裴长歌倚在她身侧,低低应了声。
一时。两人无话起来。静了会,叶葵便准备同他细细说一说十三皇子的事,可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外头便有人来报说三夫人派人来请叶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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