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机器在响着，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林医师，是脑癌中期，我们会尽力的。”第一人民医院最权威的脑科医生，林琼台的同事，在看到这个检查结果后，依旧叹息一声。

    因为林越本身就有哮喘，这是病上加病。

    林琼台很受打击，一夜之间白了半边白发。

    “那该怎么办？”林琼台还算理智，“我女儿才十六岁，如果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胡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琼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医师这家里的经，太难念了。

    人有生老病死，最怕的就是病，可能生可能死，各占一半，还要遭受折磨。

    林医师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十几年了，是个常客，作为病人家属奔波于病房，也是个常客。

    “林医师，你也别太悲观，现在小越还有救，你又不缺钱不缺人脉，我们会尽力的。”胡医师只能这么说，“你守了她一夜，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人我们给看着。”

    林琼台听得去劝，看了病床上躺着带着氧气罩的女儿一眼，出了病房。

    回到家中，林琼台才想起来妻子回了娘家，这件事情还没有告诉她。

    取了一包烟，步伐沉重地上了阳台。风吹着，火星子一闪一闪的。

    林琼台呼出一口气，第一次觉得世间对他很不公平。

    第二天去到医院的时候，胡医师已经带领手下人制定出了处理方案，这让林琼台的心理压力减轻了一点。

    上午的工作结束后，林琼台顾不得吃饭就去了病房看自己女儿，走进去，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照顾女儿。

    见到他来，女孩抬起脸微微一笑，自我介绍：“您就是林医师吧，我是医院新来的义工顾盼，正好被分配照顾林小姐。”

    林琼台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对年轻女孩表示感激，“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又说道：“她情况怎么样了？”

    顾盼看了一眼平静地睡着的女孩，宽慰道：“刚才林小姐醒来过，我给她喂了点水，她又睡过去了，林医师不用太过担心，平常心对待。”

    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女儿大三四岁的女孩，林琼台心里迸发一阵暖意，不断涌现的焦虑感也消退不少。

    下午的时候，妻子就来了，林琼台是在妻子回到家后才说这事儿的，怕妻子路上焦急出事。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妻子红着眼，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现在眼睛里只是汪着一汪水。

    林琼台沉默着，夫妻俩守在病房里，看着沉睡的女儿。

    “林医师，你该去值班了。”顾盼进来提醒，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是给林夫人的，可谓贴心至极。

    “谢谢你。”千言万语林琼台也只说出这一句话，跟这个义工女孩才认识一天不到，就觉得人间尚有温情在。

    晚上的时候，林越醒了，于荷负责照顾她。

    “妈”林越声音很虚弱，眼里含泪，“我觉得自己哪里都痛，没有力气，我是不是快死了？”

    “闭嘴！”情急之下她来了这么一句，吼了女儿一声，于荷从过激的情绪里走出来，稳定声线后才说道：“你就是在医院躺几天，经常有的事。”

    林越艰难地咧开嘴，笑了一个，“我知道，妈你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身体身份状况我自己清楚。”

    “你和爸，辛苦了”

    于荷再也忍不住哭了，这是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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