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们是假意还是真情,然确是帮了润娘的忙,那老妇微红着眼道:“娘子艰难咱们是知道的,但凡咱们日子过得去总会交一些租子的。”
润娘摆了摆手道:“从太翁手上就免了你们的租子,我要是收了岂不是背上不孝的罪名了,况且你们也实在是艰难。说句不怕你们嫌假的话,我同你们也差不多少,但凡我性子软一些,我如今的日子怕也就同你们差不多,因此我才叫华叔专请了你们来,一则是想请你们帮帮忙,二来我也想帮帮你们。”
佃户们听了这话脑子里更是发懵,只怔怔地看着润娘,问道:“娘子这话怎么说呢?”
润娘听她们这般问,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拐到正题上了,她还真怕她们来一句,咱们哪里帮得上娘子!她本打算实话实说的,脑子一转谎话张开就来:“昨日我进了趟城,偶然在一家小茶铺歇脚,才知道山蔬野菜在城里竟是那么紧跷,我想吃个韭菜摊蛋饼,那大嫂告诉我说没有韭菜,再吃着她家的肉丸稞也觉着味不对,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自开了春就再没买到过笋子。我就想啊,咱们家这么些地甚么山蔬没有呀!倒凭白的让他们拣了去买,我落不到好不说。他们那些人心里还不定怎么笑话我糊涂,本是想着差自家人拣了卖,实在是人手不够,因此我同婶子他们商议了,请你们来帮帮忙,咱们彼此都得些利头。”
屋子里的佃户皆是些没甚见识的寻常村妇,润娘说了这么一大番话,她们依旧是云里雾里一脸懵懂的样子,倒是适才那小男孩脑子清楚,小声地问道:“娘子是要雇咱们做工么?”他问出了口,那些媳妇婆子才面现恍然神色,她们互视了几眼,又揣掇着老妇开口,那老妇吞吐了晌,方问道:“不知娘子一日给多少赁钱?”
润娘此时直惊盯着那黑瘦的小子看,惊愕于他的早慧,待秋禾扯了扯她的衣襟,她方回过神,向那老妇笑道:“华婶子昨日同我说如今雇工的赁钱都是一络钱一日,既然你们也算是帮忙,我就再给你们添二十个钱,每日每人一络二十个钱,如何?”
那些妇人听得一日有一络二十个钱无不欢欣喜悦。皆起身含泪拜谢,润娘忙叫秋禾c知盛他们拦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面上却摆出疑难的样子,字斟句酌地道:“大娘c嫂子们也不忙着谢我,过了清明可怎么好呢?”
众人都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就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难过,难得娘子这般为咱们着想,一日一络二十个钱,真要做到清明,咱们就能舒舒服服地过到中秋了。”
“这就好。这就好——”润娘面上笑着,可心里却着实犯愁,她的目的可不是这些野菜,主要还是后头的那些当季的时鲜,可是那些东西都是佃户们自己种的养的,那些人可是没那么好糊弄的,怎生才能想个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与自己合作,就是五五分帐也成啊。
“东家娘子——”
一个细弱怯懦的声音低低唤道,润娘掩了思虑,寻声看去,原来是先前那黑瘦小子在惶惶低唤。
润娘笑着问道:“甚么事?”
“东家娘子,你也雇我和小妹吧——”他见润娘没做做声,登时慌了神,急声解释道:“我们不要那么多钱,只要一络钱就好!”
润娘看他那小脸上满是恳求之色,话又说得可怜,一时间有些恍色,那孩子见润娘总不应声,只当润娘是嫌他价钱开得高了,忙又道:“不然,再低些也成的。娘子你就雇了我和小妹吧。”
那些妇人正要开口相求,忽见润娘掉下泪来,向那孩子道:“傻小子,我要是不雇你何必叫了你来。”说着又打量了两孩子一眼,道:“这样,你每日一络钱,你妹子呢一日六十个钱,行不!”
那小子听了眼泪哗哗地下来,忙拉了妹子给润娘做揖道:“多谢东家娘子。”
润娘看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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