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白天,丁泊辉的房间里也总是拉着厚厚的窗帘,阳光丝毫照不进来。在闷热的夏天里,他的房间更是密不透风,昏暗无边。
当然,在有人光顾这里的时候,丁泊辉是将窗帘敞开的。然而平时没人的时候,他的房间长期都是昏暗状态。时间一久,别的人进来就不难闻见这里若有似无的霉味。而他自己仿佛爱上了这股霉味儿,一进门就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恨不得将这房间里的污浊空气尽数吸到肺里。可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被浑浊的空气呛到时,他也会抑制不住地大声咳嗽。正如当丁泊辉无意中发现窗台上的字条时,那与正常人同样的惊讶反应。
起初,他也只是注意到了窗台上多出来的那一小块白色。可是后来,随着距离拉近,丁泊辉停住了脚步,心脏也同时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因为在他拿起字条前,发现了压在上面那不起眼的小块砖头。
砖头很小,是孩子可以捏起来在地上涂鸦的那种。它恰到好处地压在字条中间的位置,在这闷热得连一丝风都无法吹过的地方,更好地固定了那张字条。而丁泊辉的慌乱,不仅仅源自于这字条出现在他房间显然是人为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字条上的笔迹!
这,恐怕才是丁泊辉慌乱的理由——他,又出现了。
与其说是慌乱,不如说更多的是气愤。失踪已久的宁坤才刚刚失而复得,那个罪魁祸首便留下了这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令丁泊辉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三个字!颤抖着拿起字条,丁泊辉的眼部神经自动屏蔽了其他信息,只看见了“你弟弟”这三个字。尽管这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环顾房间四周,赫然发现了摆在床头的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以及摊在桌面上那幅画。
丁泊辉心里暗叫不好。都怪自己平时不够小心,低估了徐顺波这个原本不起眼的角色。这一切来得突然,吗。不过跟徐顺波这“毛头小子”比起来,丁泊辉的年龄和阅历是他无法相提并论的。纵使再狡猾,也不会轻易将这么一个老狐狸轻易吓到。
丁泊辉又看了看字条,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开始恢复正常速度。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发现这张字条纸张泛黄,就连笔墨之中都透着一股霉味。这张纸的味道也很新,像是从哪撕下来的丁泊辉下意识地把鼻子凑了上去,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霉味,呛得他立即不停地咳嗽起来。那股霉味比这里还要强上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咳嗽完毕,丁泊辉拍着胸口再次大口喘息着。只是这一次,他顿时觉得自己房间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同时,他从心里确定了一件事:徐顺波已经在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至少这行字条的出现不仅告诉了他丁智辉的行踪,而且他还因此确定了徐顺波在写下它的时候,正好身处在一个阴暗潮湿,常年不透风的地方。这样一来丁泊辉便不难猜到,徐顺波所处之地离这里应该有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因为这附近周围,并不存在长期阴暗潮湿的地方。
因此,丁泊辉得出以下分析:徐顺波带着一个孩子,能去的地方应该十分有限。因此,写这张字条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藏身之处。虽然地方远,但不会远到哪里去,因为这样的话会给送字条带来很大的麻烦,也不方便徐顺波躲在暗处观察自己的情况。
想到这些,丁泊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些分析,他还算认可。对了,为什么去问一问被徐顺波拐带了几个月之久的宁坤呢?
丁泊辉的神经顿时兴奋起来,他刚准备走出门,却又愣住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容易勾起宁坤不愉快的回忆。既然这孩子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爪,与丁泊辉团聚,他又怎么舍得在他依旧惊魂未定的状态下,去询问这些很有可能唤醒孩子不愉快记忆的东西呢?
不管丁泊辉之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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