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明都睡着了,忽然又哭了,我哄了半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病了想带着他去找大夫,结果襁褓一解开,他又不哭了,原来是热哭了”
莫声谷听得忍俊不禁,正要搭话,却见到宋青书的面色忽然变得很是古怪,不由问道:“又怎么了?”
“尿了!”宋青书冷着脸道。
莫声谷急忙凑过去一看,果然见到襁褓下与宋青书的衣摆处有大片的水迹慢慢晕开。
宋青书一张俊脸气得发青,而融阳却在他的怀里咯咯发笑。“拉屎撒尿也要哭,每回尿我身上就笑!臭小子!”
莫声谷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没从马车上栽下去。许久,他才缓过气来,推着宋青书肩头道:“还不快换了!”
宋青书狠狠地盯了融阳半天,终是气不过,抬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说道:“七叔,我带他换衣服!”说着,又抱着融阳钻回了车厢。
侧耳听到马车车厢里传来宋青书与融阳的笑闹声,莫声谷不由安然地叹了口气。三日前,莫声谷一早醒来不见了师侄,登时心中一沉。他见宋青书再度失踪只当他又偷偷溜走,本是万分恼火。可转念一想,宋青书既已答应随他回武当,当不会食言,又担心他遇到麻烦。才下楼来打探消息,便听闻有元兵在城门外围攻一名少年。莫声谷又急忙追出了镇子,结果却只在距离城门十余里之外的野地里发现了不少血迹,还有宋青书刻在树干上的记号。他按着宋青书留下的记号沿途来寻,一路忧心忡忡,提心吊胆地过了三日,今日终于见了师侄的面,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现在去哪?”他伸手抬起车厢前的竹帘,随口问道。怎知一转头便见到他的师侄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背对着他跪在车厢里给融阳呵痒,把融阳逗得呵呵直笑。宋青书常年习武,虽说身材纤瘦却并不羸弱,覆在宽松中衣下的背部线条好似一具拉满的弓,教人看着只觉血脉贲张。
宋青书闻言,当即转过头来答道:“汝阳王府的人必定在回武当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我们,现在不能”怎知他的话才说了半截,莫声谷的手臂忽然一松,竹帘落下挡住了宋青书的视线。“七叔?”他疑惑地喊了一声。
莫声谷在竹帘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缓缓道:“你说,我听着。”隔了一会,又令道,“把衣服穿上!”
“是!”宋青书不明所以地扯过衣服,伸手入袖,续道:“融阳还小,总要先去镇上买些粮食。然后我们便去大都,汝阳王父子定然想不到我们居然敢往他们的老巢去,这就叫‘灯下黑’!”
莫声谷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对宋青书的谋略,他一向都是信服的。可不知为何心头一片混乱,似乎有些片段挥之不去却又看不清楚。正焦灼不安,脸颊忽然一凉,莫声谷仰头望了望天空,轻声道:“下雨了”他话音未落,身后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莫声谷猛然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只见距离他们十余里的地方烟尘滚滚,马蹄声犹如疾雨一般整齐而急迫地渐次递进,想必应是不少于百骑。
“是元兵!终于追上了!”宋青书掀开车厢后的帘子探头一望,轻声说了一句。随即便抱着融阳走出车厢,运起梯云纵,身体一纵一折落在他们头顶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他撕开一件外衣将融阳牢牢捆在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上,又支起一把竹伞将融阳遮住。做完这些,他便跃下树枝,只沉声对莫声谷说了一句。“七叔,要活着,还有融阳呢!”
莫声谷不答话,只微笑着伸手揉揉宋青书的额头。
片刻之后,一百骑元兵呼啸着向他们冲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在这一百骑元兵之后,又有三百名步卒和一百名弓弩手缓缓行来,穿插入包围圈,步卒最前c其次弓弩手,最后骑兵,竟是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莫声谷与宋青书互视一眼,同时跃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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