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夫人在暖阁里等您。”
安彩在一处廊前园下被请下了轿,前头有穿粉缎背袄的丫鬟出来迎接,而婆子悄然立于廊前不敢寸进。
廊内被两道高墙围堵,雨雪不进,风速转缓。安彩忍不住扑了扑毛绒披风上不及掉落的碎雪。
带路的丫鬟听了动静回头探看,露出一张苹果美肌,挟带熏染的红晕道,“安夫人不妨把外衣除了,里面比这头更暖和些。”
安彩自觉妥当,就解了系扣,而那机敏的丫鬟顺手接了过去,道,“奴婢去给您用炉火烘烘,除除寒气。”
廊道正长,左近就她二人,见她乖巧,安彩不免探问了几句。
丫鬟芍药见她问的粗浅,就捡了能说的告知。
刘善元原配病逝,现下的夫人是后娶的继室,膝下子女皆有前头夫人所出,长子谋生意,二子在外求学,长女早嫁,如今庄里主子就只有刘善元和这位继夫人。
而这位继夫人平时鲜少见人,绿水村见过她面的不出一只手,安彩显然是拔了头筹。
走到廊道拐角,忽闻阵阵暖香,沁鼻渗心,眼前骤然一亮,大片的花田出现在庭前。
在这种时节,看到这么多种花卉聚集绽放,怎么看怎么妖艳离奇,安彩不比常人,前世有科学技术加持,也不是没见过大棚培植出来的异季植被,但是换成如今,不免看呆了去。
芍药见她驻足不走并不惊讶,多少人无缘见此情景,但凡见过的,比她更显震惊的有的是,这位安夫人已算是镇定非常。
错眼间,忽觉前方门下出现人影,抬头去寻,一华衣美妇悄然立于门前,而百花刚好延伸至她脚下,以艳压群芳之势,夺了璀璨光辉。
芍药深蹲不敢抬头,安彩心里明白这人除了府内唯二女主人不可能有其他,可这等相貌,这等年纪,再跟印象中的刘善元一比较,怎么看怎么违和,思绪过多,反而就愣住没了反应。
七夫人似乎习以为常,热络的朝她招招手道,“外头冷,快进来吧。”短短几句话语,滴流婉转,如珠玉落盘,清脆迷人。
安彩猛的闭眼,再睁开,掐了掐虎口才能镇定下来作揖问好。
美人笑声朗朗,越走越近,精美绣鞋出现在她视线内时,她已经被人轻轻的扶起,“我这边少有人来,不拘这些。”
安彩勉力笑笑,实不能再说更多,美貌蛊惑人心,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不能幸免,这刘善元好生福气。
暖阁内,宛如春日,却不见任何火盆,而里面的摆设更是精致,反正两辈子加起来的安彩也不曾见过这般华美贵气,越看越惊心,越看越好奇,各种揣测已经把她的脑子搅成浆糊。
“快来坐。”七夫人拉着安彩坐了百花绽放掺金线的绣榻,有丫鬟进来端上了茶盘,放置在了暗红刻了祥云纹路的炕桌面上,泛散柔光的白瓷晶莹剔透,浓郁茶香喷鼻,袅袅白烟升腾。
一切都过于梦幻,深坠仙宫也不过如此。
为了掩饰迷茫,安彩啜了一口茶,芬芳香甜,甘之如饴。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是园子里自种的花茶,春收,秋晒,过一冬方能入味。”七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带少女稚气,人前展现珍爱玩物,洋洋得意。
安彩由心夸赞道,“确实难得。”随后用痴迷的眼光环视一周道,“夫人如天外玄仙下凡,这地方也跟仙宫一般,承蒙您邀约,安彩算是开了大眼界了。”
“说的什么话。”七夫人用绢子捂着嘴,笑的乐呵,“你要是喜欢可以常来,在这边我也没个伴,你家七叔也是这个意思。”
你家七叔?这个称呼特别,在心头绕了一圈,也就轻轻抛过,其后安彩提着心陪着七夫人说话,基本她在说,她认真听,费尽心力提几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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