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离大同镇不足百里之处,居然遭遇鞑靼刺客,唐悠竹才想起来,他所处的不只是曹先生和古先生虚构的世界。
他还有一个远大目标:绝对不让“明朝之后再无华夏”的悲剧重现。
鞑靼在未来,也许会是大家庭里头的一份子,但现在,却是国恨c家仇!
成化十四年夏初,太子携忠义郡王招抚建州女真c并巡视边镇军务,途中遇鞑靼袭边,将王越等数请殿下速归京师,殿下不允,上折于陛前请命监军,御鞑靼诸部于长乐堡之西,忠义郡王披挂亲征,手刃敌寇逾千人,取毛里亥首级,收归袄儿都司乌审c鄂托克等诸部。
大明自土木堡大败以来,对北疆外族越发以收缩战略为主,现戍守大同甘宁等重要边镇的将领王越等虽有才干,因着诸多缘故,也多是在外族袭边时防守罢了。
这般大胜,实乃数十年来第一回。
朝中对于乌审c鄂托克诸部当如何安置还有话说,对忠义郡王的赏赐又要如何分处也还有争议,皇帝自己,却是十分喜气洋洋。
他虽是胆小怯懦,但自来害怕蟑螂老鼠的世间不也许多?真在自家门口见着蟑螂老鼠的影儿就弃家逃跑有几个?总是发了狠将之一杆儿打死的多些。
皇帝幼年很吃了那鞑靼嚣张的苦头,可登基之后,虽每每想着当日土木堡一役c先帝被俘的事情就惶惶难眠,却能忍住了天子守国门的祖训,再是如何惊惧也从没动过迁都南巡的念头——如此之皇帝,虽从未显示过诸如先祖永乐那般对外扩张的决心,又哪儿不想把边镇诸卫更往北推进些许,也好让京师更加安稳?
无奈遇上小冰河时期,年年都有旱涝地震蝗灾等,经济民生撑不住,那西北之地又多草原荒漠,便是厉兵秣马拿下来,也实在得不偿失罢了。
如今太子争气,竟是不需从户部这儿多要什么银子,便能一举将多年来持续犯边的毛里亥一举击溃,收复袄儿都司,皇帝如何能喜不自胜?任是朝中再如何有或是言及忠义郡王甚至太子过分功高c恐骄横难以辖制,或是忧虑耗费许多兵力拿下的那都思兔河一带难以守住c又多耗钱粮皇帝也只咬牙认定他家胖儿子和忠义王弟此举乃是大功于朝廷。
唐悠竹与雨化田在黑甲军护卫下回京之日,皇帝出城十里相迎,当场晋雨化田亲王爵,允其嗣子升侯爵位;赐太子增亲卫五千人,并允其所请,酌情加开工巧科。
这一番旨意,尤其工巧科一事,朝中尚未有定论,然而皇帝不管事时便不管事,偶尔强硬一回,也十分果决,当着诸多将士c百姓的面便下了旨,又内阁虽不一致赞同此事,也泰半闭目不言,因而竟是就此定了。
唐悠竹看便宜爹力挺他,虽也知道有几分是因自己借着迷心蛊c在便宜爹心中种下“樘儿越强,越是我的盾牌支柱,必不会反噬于我”的念头,却也相信总有几分是他发自内心的舐犊之情,索性投桃报李,把那防治天花的牛痘之法献上去时,只说“父皇慈爱百姓,将此事交托孩儿细察两年,总算也有了定论”,皇帝初听闻时满头雾水,只当儿子又有什么事儿要他顶着——他其实是个不爱出头顶事儿的性子,但一来心疼本来白胖圆润的大阿福去了西北不过一年,就熬成条黑肉段回来;二来为其大胜鼓起的勇气还没散,便也不去细问到底何事,爽快应了下来。
待得接过折子细看了那牛痘之法,顿时大喜。自来听说宋时便有神医能种痘,但时隔日远,中间又几度战乱,当今已鲜闻幸运如王素者也!不想儿子果有神助,这般对抗大疫的法子也能弄出来,还把名头好处尽归到自己头上了
皇帝一边欢喜自己又多了一层名声保障,一边又觉得窃取了儿子的成果内疚气弱,唐悠竹却只是笑:“这事儿虽是父皇总领支持的,但儿亦是忙了小两年,不若许我个恩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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